第20部分(第1/4 頁)
邊鸞之前,花鳥畫多是花紋圖案形式,但自邊鸞始,卻是以寫實手法描寫花鳥的動態與生機,也算是開創了工筆花鳥新畫法的宗師。他的畫作存世的有三十多件,最出名的卻是《牡丹圖》。便是眼前夏芍藥臨摹的這件。
她還獻寶一樣將自己淘來的這幅《牡丹圖》捧給夏景行瞧:“那書畫鋪子裡的掌櫃說,這幅雖不及邊鸞親手所畫,可卻是臨摹的足有他六七分筆力,也實為難得了。我花了二百兩銀子呢!”
夏景行頭疼的看著這敗家孩子,他現在充分明白了夏南天曾說過的,“芍藥這孩子是個手頭散漫的,別瞧著她也能打理起家裡的生意,但花起來也是不含糊的,你且盯著些。”
當時他還不解,只覺得自家娘子善解人意嬌俏可愛,又吃苦耐勞(在莊上也想搶著下田分株育苗,若非被他與平叔攔著,肯定被她得手),孝順老父,花起銀子來散漫些也不是什麼大毛病的。
譬如她往護國寺添香油錢,那也是因著老父病重,六神無主之故。
等看到她真正痴氣發作,花起銀子來,夏景行才明白夏南天這話可真不算虛妄。
“兩……百兩?”
夏芍藥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歡快的應和:“對啊對啊!是不是很便宜?!我跟老闆講價都講了一盞茶的功夫,講的口乾舌燥,才壓了兩百兩下來!”
夏景行由此更見識了洛陽城裡書畫鋪子裡這些黑心的奸商。
他二話不說,將這幅贗品放回案上去,鋪開一張新的熟宣來,一言不發便開始臨摹,夏芍藥頓時雙目放光盯著他運筆,大是佩服自己當初有先見之明,隨手就撿回來個寶。
一刻鐘以後,她便屏息靜氣,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再過一刻鐘,眼珠子都粘在了夏景行身上,目光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都要拔不下來了,只覺他骨節分明,狼豪在他手裡宛若活了一般,筆下的牡丹花迎風而立……
一個時辰之後,夏芍藥看著夏景行的目光簡直是仰望的姿態,雙目迸射著奪人的光彩,激動的都要語無倫次了:“兩……千兩!”商人的本性暴露無疑,瞬間就給夏景行臨摹的這幅牡丹圖作了價!
夏景行啼笑皆非。
他手裡提著蘸了顏料的畫筆還未放進筆洗裡,她已經移開紙鎮,將畫拿了起來恨不得抱在懷裡,似乎生怕別人搶了一般,小聲嘀咕:“我今兒一定要將這畫拿去給書畫鋪子裡的掌櫃瞧,瞎了眼的讓他坑我兩百兩。”再回頭去瞧自己兩百兩淘回來的畫,簡直一文不值!
果然下午待得畫幹了,她便親自卷好了放在匣子裡,連丫環都不讓粘手,只讓秋碧將兩百兩買的那幅畫卷了,拉著夏景行往街上去了。
夏景行見她這趾高氣昂的樣子,暗覺好笑。到底年紀還小,好勝心重,這就打上門去了。
其實憑心而論,她淘的這幅臨摹邊鸞的《牡丹圖》也算勉強,只值不了兩百兩而已。但那畫者的水平,比之夏芍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筆者顯然也是學過好幾年畫的。
書畫齋的老闆見得夏芍藥來,還當她又想淘什麼書畫,立時便喜孜孜迎了上來,夏芍藥也不橫眉怒目的,倒又換上了她談生意的那副模樣,笑意盈盈道:“老闆,我今兒從別處得了一副《牡丹圖》,不如老闆幫我掌掌眼,看看能值多少銀子。”
那老闆將他們夫婦二人請進了後堂裡,有小夥計奉了茶水來,又退了出去。夏芍藥這才小心翼翼開啟匣子,將夏景行的畫拿了出來,鋪開在了桌上。
“這……姑娘這是從哪淘來的?”
夏芍藥眨眨眼睛,狡黠一笑:“還不是街尾那家書齋,叫什麼香來著?”
“翰墨香?”
“對對對就那家。”天知道她只是路過的時候隨意瞄過一眼,似乎那家的生意還不錯,只裡面進進出出的少年學子比較多,她尚未進去過而已。
那老闆容色一變,又打疊起笑臉來,“姑娘不知道,他家慣會坑人的。這幅畫倒也不錯,大約能值個三十兩吧!”
書畫齋與翰墨香打擂臺多少年,舉凡經史子集,野史話本子,香豔冊子春宮畫兒,這些都只尋常,兩家的貨也差不多。只有一樣,洛陽城裡學子多,便有那書畫功底好的,家境尋常些或更貧寒的,便在書畫鋪子裡寄賣些字畫兒補貼家用。
所不同的,便是這些人的字畫。
原本未出名的學子寄賣的字畫也不算什麼,店家圖些微利,學子賺些衣食錢。只這天下學子十年寒窗,不意兩年前殿試,翰墨香裡寄賣字畫的謝晁之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