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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煩不勝煩,因此他十分感激少女相助。行至少女車前,只覺鼻尖馨香陣陣,馥郁如蘭,趙禮還未開口便有些醉了,待他言辭懇切地道謝之後,少女並未見他,只矜持道:“舉手之勞,公子無需介懷。”
趙禮只覺聲如冷泉,仿若仙音。
此一事後,他便記住了這個身姿纖細翩若驚鴻的女子,他只知道少女出身榮國公府,卻不敢肯定是否是那位仕林口中素有林下之風的才女莊敏靜,之後又機緣巧合地遇見了兩三回,他與女子漸漸熟悉,得知佳人身份後更是傾心不已。
趙禮只說了二人初次相見的情形,即便他身份貴重,也知數次與閨中少女單獨見面於對方名聲有礙,卻見莊思遠肅然站起,對他行了大禮:“原來那日莊貴所衝撞之人竟是四皇子殿下!多謝殿下寬待,本是舍妹御下不嚴致殿下受驚,您卻處處維護舍妹名聲……思遠實在慚愧。”
趙禮有些懵,什麼莊貴?自己明明在套近乎,莊思遠怎麼又反過來告罪了?
他慢慢消化了一點兒,猶疑地問道:“你是說……那天撞上來的小子是令妹的下人?他們本來就認識?”
“正是。”楊昭一臉沉痛,“莊貴驚了貴人的馬,府中本欲嚴懲,可舍妹心軟為其求情,最終念在莊貴已受傷的份上,只罰了他半年月列。”
趙禮:“……”
他明明記得當日莊敏靜與那受傷的小子一副萍水相逢的模樣,哪怕是後來幾次相遇,莊敏靜明知他誤會,卻也從未澄清過。想到此處,趙禮頓時生出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
楊昭見趙禮笑容稍僵,心知對方已生不滿,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並未冤枉莊敏靜,那天衝撞趙禮之人不但是她手下,還是她所經營的隱藏勢力送入府中替她辦事之人,更是受了她地指使故意碰瓷。
一切的一切,都在莊敏靜算計之中,她早欲與趙禮結識,只因趙禮母族強勢,是除了太子以外最有機會登上龍座的人,而太子卻已有了太子妃。
楊昭無需全盤告知,只需透露幾分,埋下一種可能。
趙禮勉強笑了笑:“無妨,不過無心之失。”他示意莊思遠坐下,卻沒了聊天的心思,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假作有事先行一步。
等他離開,俆妙君與楊昭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位四皇子心裡怕是中上草了,如果初見並非他想象中美好,他還會對欺騙過自己的女人一往情深嗎?
等楊昭一行到了虎峰苑的莊子上已是未時,日頭正盛,太子擔心他被曬出個好歹忙將他迎入莊內。
進了院中,太子見四下無人,半開玩笑道:“四弟方才臉色不好,一來就躲在屋中不出,也不知誰給了他氣受。”說著,懷疑地打量著莊思遠。
楊昭知道太子聽說了他與四皇子在茶棚中相遇之事,又清楚太子與四皇子私下不睦已久,心中並不擔心,只做無辜道:“何人如此大膽?”
太子見他如此,心中得趣,一下子笑了出來。
因顧及他一路舟車勞頓,太子並未多說,讓他先去房中歇息片刻,到晚間再過來,這會兒人還沒齊,等各家子弟都來了還會辦一場文會,莊思遠文采平平雖不用下場,但湊個人氣還是需要的。
楊昭陪著俆妙君在房中歇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有內侍請他去藤園,說是文會已佈置妥當,楊昭一面更衣一面想著稍後的計劃,笑道:“今天上午才給了趙禮會心一擊,這麼頻繁又要來一下,我這心裡都有些不忍。”
“唉……世子就是太過良善,可天意難違……”俆妙君再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兩人到了藤園,各家子弟正把酒清談,此時園中蘭花空幽,難隱其香,太子即興道:“不若本次文會以‘蘭’為題,勝者孤便贈他這把太古霜紋劍。”
夏國尚武,哪怕是純粹的文人也懷有仗劍江湖的情懷,太古霜紋劍乃是前朝開國將軍的隨身配劍,因此太子話音一落,眾有才之士莫不興致高漲,紛紛沉吟思索。
此時院中之人除去皇室勳貴,餘下皆是素有文名的年輕一輩,文會作詩早就習以為常,各家子弟你一首我一首,將氣氛烘托得十足熱鬧,最終,新晉探花以一首《春蘭》力壓眾人,拔得頭籌。
探花郎雙手接過太子賜予的寶劍,強忍內心激盪,正欲言志,忽聞榮國公世子幽幽一嘆:“唉~~~~~~~”
幾許婉轉,幾許柔腸。
探花郎:“……”
他被噎了下,本想假作未聞,卻聽太子問道:“思遠為何嘆氣?可是對文會結果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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