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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落了地,還未適應外面的光線,卻聽“嗖”的一聲尖嘯,伴隨著凌厲的風劃過他耳側,聶向文只覺右耳一麻,接著劇痛襲來,痛得鑽心。
地上,是一片血淋淋的耳朵。
“啊啊啊——!”聶向文捂著右耳在地上打滾慘叫,他得儘快用碧池修復身體,否則他一定會生生疼死。
“進去!”
“我要進去!”
“碧池!讓我進去!!!”
然而,空間就像未曾存在過,毫無回應。
此時縣衙內燈火通明,火光之下,楊昭的臉被映得柔和許多,可他嘴裡吐出的話卻冰冷又無情:“既是妖物,那便綁了燒死吧。”
“不!!!放開我!求求你們,別殺我!!!”
聶向文肝膽俱裂,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他被帶上廣場,封住口鼻,綁在了一根木樁上,木樁下方堆滿了柳條和柴火,幾個差役持著火把站在兩側,另外的差役們則圍城了圈,圈外擠滿杏陽縣的百姓。
那可是妖啊,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娘,他是個什麼妖怪變的啊?”
婦人見了自家孩兒,心中一驚道:“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不嘛,我就要看殺妖!蛋兒說他是土豆精變的。”
“我沒有!阿奶說他是火鍋精變的……”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臉色赤紅地分辨道。
“別瞎說!火鍋也能成了精?”那婦人扯著倆小孩便走,都說小孩的眼睛最乾淨,萬一見到髒東西怎麼辦?
她們身後,熊熊火光燃起,將杏陽縣的夜空映得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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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遠,風瑟瑟,又是一年秋。
楓紅樹影掩映間,上百間屋舍整合一座大院,足有七八十畝地,院子大門正上方懸掛匾額,上書“杏陽書院”。
桂成靈交了牌子進入藏書閣,他如今已是杏陽書院的一名學生。
提到這杏林書院,鴻國上下無人不知,只因它的建立者是鴻國最年輕的“三元”狀元,歷經兩代帝王,不到四十就官拜戶部尚書的沈償恩,就在人人都以為他將被欽點入內閣時,他卻辭官歸鄉,辦起了這間杏陽書院。
三十年間,書院為鴻國培育了無數股肱之才,其中進士三十七人,舉人一百二十人,秀才童生更是不知凡幾,如今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翰林院侍讀學士,及新入內閣的東閣大學士,均曾求學於杏陽書院。三年前新帝登基,特意召見了山長沈償恩,並親書“杏陽書院”匾額,至此,杏陽書院成為鴻國第一書院。
桂成靈家世不顯,父親只是個都指揮經歷,能進入這裡讀書,多虧他太爺爺與山長的交情,他曾偷聽下人們說,太爺爺年少時只是個賭坊裡的混子,後來跟了山長,才漸漸有了出息。
書閣中藏書何止千百,桂成靈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那本有山長批示的《千字文》,傳說有緣人才能遇見,難道他真的無緣麼?桂成林老成地嘆了口氣,他今年虛歲八歲,正是啟蒙的年紀,此時卻愁得像個小老頭。
“小友為何嘆氣?”寂靜中,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桂成靈一回頭,原來是位鬚髮皆白的老人,看起來有些面熟,或許是藏書閣管理書籍的老爺爺吧?見對方面色和藹,桂成靈嘟著嘴道:“老爺爺,您將山長的《千字文》放到哪裡去了?靈兒找遍了都找不見。”
老人呵呵笑起來,問他:“你已開始學《千字文》了?學得如何?”
“我已經能通篇背誦了!”桂成靈驕傲地挺起小胸脯。
“哦?資父事君,曰嚴與敬的下一句是什麼?”
“孝當竭力,忠則盡命。”桂成靈搖頭晃腦,朗聲背道。
“孔懷兄弟,同氣連枝呢?”
“交友投分,切磨箴規。”
“信使可覆,器欲難量,何解?”
“墨悲絲染……咦?您說解啊……”桂成靈撓了撓腦袋,這一句先生還未講過,他越想越急,怕自己答錯就得不到山長的《千字文》了,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扁著嘴道:“老爺爺,靈兒不知道。”
“呵呵,它是要告訴你,說過的話要兌現,須經得住反覆考驗,為人處事,心胸器度要大,要讓人難以估量。”老者拍了拍桂成靈的頭,走到一排架子前取下本書,他輕輕擦拭書冊的封皮,又將它遞給桂成靈:“當日贈我書的先生曾送了我四個字,今日老朽也將這四個字轉贈小友,盼你能記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