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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堤必潰,但人不易潰。下官提議,張貼告示,徵召民夫,組‘人堤’以擋洪峰,一批人擋不住,還有第二批、第三批,源源不絕,必能護住小梁縣。”
“你瘋了!如此與送死何異?!”有官員斥道。
“蒼天不仁,一定會有人死去。”楊昭狀似冷默:“杏陽轄下五十萬口人,僅是杏陽縣城便有三十餘萬人,如分洪,此次洪水必然摧毀杏陽一縣,興許三五十年都難以盡退,縣中百姓又如何安置?再者說,即便炸燬杏陽大堤,但堤壩入口狹窄,若洪峰來勢超乎諸位判斷,同樣會有大量洪水湧向小梁縣,府城……也未必保得住。只有‘人堤’才最為可控,損失也會最小。”
一名官員怒道:“胡鬧!”可仔細一想,聶償恩所言不無道理,他憋了半天找不出反駁之言,只得道:“可、可哪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去送死?”
楊昭靜默良久,緩聲道:“總有些事比性命更重要,總有些人願意為之犧牲。”
此言一出,俱都安靜下來。
次日,告示發出,由於時間緊迫,驛站快馬加鞭將告示送達各城鎮鄉村。
杏陽縣內,一群百姓正圍著看,有書生宣讀內容,引來一片譁然。
“靠人堵洪水?那豈不是沒命在了?”
“可是沒人去堵,朝廷就要從咱們縣分洪,憑什麼?這是我的家,我祖祖輩輩的家!”
“就是!咱們的家誰也不能奪了去,洪水也不能!”
……
天香賭坊。
“桂七,你真的要去?”
“是,小的已經想好了。”面對上首的中年男子,桂七畢恭畢敬道,那是杏陽縣裡響噹噹的人物,天香賭坊真正的老闆。
“你這一去,可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了……”
桂七苦笑,低聲道:“小的知道,可小的從小就和狗子爭,這回也不想輸他。”
中年男子幽幽一嘆:“希望你能平安。”
……
華文巷,杏陽縣富戶集中的地方,一陣哭聲從宅子裡傳來。
“老爺,您真捨得拋棄妾身嗎?您若是有個好歹,叫我和平兒可怎麼辦啊?”一位婦人撲倒在大腹便便的男人腳邊,那男人臉上露出幾分猶豫,又很快化為堅定,他親自將婦人扶起:“夫人吶,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們嗎?你以為老爺我就不怕?可沒辦法啊……咱男人不頂在前頭,誰還能護著你們?”
那婦人猛地跳起來,一掌抽在男人身上:“劉成貴!你裝什麼裝,當初聶大人讓你捐個錢糧都摳得不行,在老孃跟前唸了十七八天,怎麼今天到大義凌然起來了?”
“我、我……上一回,那救的又不是咱認識的人,這一回,我的背後可是你們啊。”劉成貴見婦人又哭了,忙摟著她勸道:“放心吧,聶大人還會害了咱嗎?劉家偌大的家業還等著咱平兒繼承呢,不會有事的。”
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終於鬆開了手。
……
聶宅外。
林氏已上了馬車,聶向文追了出來:“母親,那小梁縣如此危險,您又何必去涉險?您還是留下來吧……不,不對,杏陽縣也未見得安全,咱還是走吧!”
“走?”林氏淡淡一笑:“走不了了……”
有她坐鎮小梁縣,至少能讓州府官員多幾分忌憚,不敢輕易改弦更張,為那個心如朗日的青年分擔一些壓力。
林氏再度望了眼灰色的天,不知何時才能看見那一線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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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清晨,狂風大作,天陰地沉。
小梁縣城門口聚集了許多人,其中有一部分人十分引人注目,他們都是男人,身材不一年齡不論,少則十幾歲,老的足有五六十歲,如今都打著赤膊,在風中立如一杆長矛。
這時,城門內走出十餘位官員,為首的正是本次督治水患的欽差,他邊走邊問身旁的青年:“子惠,如今有民夫七千餘人,你能否告訴本官,這‘人堤’究竟有幾成把握?”
楊昭想了想,認真道:“小梁縣河堤有兩里長,即便全線潰堤,也足以擋住三次洪峰的衝擊,下官想,應有六七成把握。”
“這……”欽差心中忐忑不已,正想再說,就見一位貴氣的婦人從人群中走來,他眼神一凝,這不是沈太傅的兒媳婦麼?怎麼會在小梁縣中?因他來了後就一直操心水患,沈家之事還無人告知於他。
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