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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早就得了訊息。哼,我倒要看看,他一介童生怎麼和我這個秀才鬥?”
老僕一驚,“老爺,您是說……?”
“我雖沒證據治他與山匪勾結之罪,但聶向文母子這般辱我,我何不告他個汙禮廢節的不義之罪?”張秀才拂了拂衣襬:“這狀子我已寫好,明日就去上縣衙去!”
《鴻律》有曰,不義乃鴻國十惡刑之一,凡白身辱及功名之人,笞二十;凡辱及上官及授業恩師者,笞五十。
老僕一聽,精神一振,他隨老爺多年,豈能目不識丁,自然知道不義之罪,想老爺身有功名,又佔了大義,想必這狀書呈上,一告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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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廂房中,俆妙君放下毛筆,擱在筆格之上,宣紙上墨跡未乾,筆勢清新端秀,寫得盡是些調理身體的藥方。
原身很喜歡鑽研醫術,俆妙君這番舉動不會惹人懷疑,她前日替張秀才把過脈,結合在宮中及後世學到的醫術,診斷出對方的病很難痊癒,但若好好調養,再活七年八年不成問題。
一陣夜風透過窗欞縫隙捲入室內,吹得油燈火苗搖曳,“噗噗”作響,俆妙君起身走到床邊,推開窗望著黑漆漆的夜,一輪圓月高懸,不知道楊昭此時在何方?
這個世界楊昭附身之人正是聶向文的同胞大哥聶償恩,兩人雖是兄弟,但聶償恩並不像聶向文一般受爹孃寵愛,平日裡不但得幫家裡下地做活,還得在外頭接些活計來補貼家用,畢竟聶向文讀書的束脩可不能少了。
聶償恩為人老實,他知道家中銀錢緊張,只能供養一人讀書,對於聶向文能夠進學雖然羨慕但不嫉妒。早幾年聶家還未發跡,他常被馬氏打發到張秀才家送東西,來往之間張秀才看出了他的向學之心,偶爾也會指點一番,聶償恩受益良多,心中已將張秀才視作恩師。
又因為兩家頻繁的接觸,他隱隱對張元彤生出了好感,後來張元彤被許給聶向文,聶償恩一度自我厭惡,認為自己心悅弟妹十分羞恥,沒臉面對恩師,更沒臉面對家人。
愧疚之情折磨著他,啃噬著他,讓他更是自虐一般待聶向文好,等聶家漸漸富裕,父母依舊沒有讓他進學的意思,他也從未抱怨,依舊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照顧著家裡的營生,整日早出晚歸,只有臨睡前才能擠出點時間讀書。
在張家父女出事時,他正被馬氏打發去府城打探行情,一回來就聽說恩師與張元彤被聶家逼死,悲憤之下失手打了聶向文一拳,這一拳卻讓聶向文記恨上了。
數月之後,縣裡疏通河道需要徵召徭役,要求每家每戶出勞力,如不願去可交銀錢減免,一個人頭五兩銀子。
聶家也被分派了一個名額,五兩銀子對於如今的聶家而言並不多,但聶老漢和馬氏在聶向文的慫恿下,決意讓聶償恩去服役,聶向文私下孝敬了差役,囑咐他們好生“照顧”他大哥,就在這種特殊“照顧”之下,聶償恩再沒回得來,他被長埋於滾滾松江水中。
回憶著玉簡中的資訊,俆妙君心中不免疑慮,同是親生子,為何聶家人對聶償恩如此冷漠?他的死訊傳來,這家人甚至連喪事都懶得辦,掛了幾日白幡草草了事。
只盼她與楊昭的到來,能代替原主們過好這一生。
次日一早,老僕駕車送張秀才去了縣城。
杏陽縣頗為繁華,大街上商鋪民居鱗次櫛比,小販一聲高過一聲地叫賣,攤上貨物玲琅滿目,來往行人川流不息。
杏陽縣縣令姓文,是鴻武三年的進士,如今已經任滿五年,官聲素來不錯。張秀才作為一縣之中少有的生員,與文縣令有過數面之緣,因而有書辦認出了他,驚道:“張相公所為何來?”
張秀才以拳抵唇猛地咳了幾下,啞聲道:“自是有告狀呈上。”
那書辦一愣,忙接過狀子,道:“相公稍等片刻。”說完便匆匆進了縣衙大門。
很快有書吏唱名,張秀才被帶往堂上,秀才見官自不必跪,他恭敬地見禮,文縣令沒有為難他的心思,只慣例地詢問一番,待執筆書辦將告狀唸完,文縣令氣得狠拍長案:“這等不誠不信不義不禮之人,也配稱讀書人?!來人,將馬氏、聶向文給我帶來,本縣要詳審此案!”
衙役領命前往東山村。
他們來到聶家時,馬氏與聶向文正好在家中,一聽說縣令派人來捉拿他們,心中又驚又慌,忙往差役懷裡塞銀子,對方這才稍稍透露,原是張秀才今晨上縣衙狀告二人不義。
兩人先是勃然大怒,再是心驚膽戰,不義之罪是什麼他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