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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一眼望去真給人一種秋高氣爽的感覺。
衛起記憶之中,依舊很少見到京城有這樣通透的秋日。
陶德雖不明白衛起的心思到底是怎麼長的,更不明白那所謂“花瓶草包一般的”宋儀對衛起到底有什麼價值,可他知道宋儀對衛起來說非常要緊。
看衛起上轎子之前抬頭看天,陶德也抬頭看了看天,頓時咦了一聲:“這天光倒是好……”
只是興許真應了一句老話,“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衛起到的時候,天水觀附近的這一片山竟然都下了雨。
雨幕之中,看不見幾個行人,遠山蒼翠之中已經覆蓋上了不少穠豔的枯黃豔紅,又逐漸在雨幕之中被暈染開去,朦朧成一片。
轎簾子被人掀開,衛起一眼就看見了被雨幕打溼的白色長階。
雨水一顆一顆落在石階石板上,於是炸開一朵一朵的水花,水霧籠罩,散落開去,越發晶瑩。
那一條通往前山的路,像是仙境一樣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恍然登仙之路。
“直接去後山,不必走這一條道。另外,吳老四呢?”
陶德忙回道:“已經在後頭了,即刻便到。”
聞言,衛起點了點頭,便朝著前面走去。
腳下的青石板縫隙之中,有枯黃的草莖,看得出這裡原本沒有什麼人走過,否則縫隙之中根本不會長草。
衛起的目光一點一點地挪移開,接著兩扇木門在他面前被漸漸推開。
於是,他一眼看見了站在屋簷下的宋儀。
今日本是個不錯的好天氣,宋儀無所事事,便叫人研磨了新的花籽準做粉,沒想到忽然下起了雨來。
雪香雪竹兩個連忙下去將之前曬的東西都收起來,宋儀也才下去端了一些東西上來,頭髮和衣服上都有一點點沾溼的水汽。
東西才收拾好,便聽見滿世界雨聲裡,忽然有“吱呀”一聲。
於是,她循聲望去。
雨幕之中,宋儀看見了門扇之中站著的那一個影子。
模糊的影子。
不過眼神卻格外清晰。
宋儀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清人,甚至根本看不清人的臉,但是她知道,普天之下,唯有一個人能給自己這樣的感覺,也唯有一個人此時還會到這裡來,又著這樣尋常人難以匹敵的氣勢。
衛起給人的感覺太獨特了,即便是刻意想要去忘記,也完全不能夠。
僅僅在外面停留了片刻,衛起便繼續朝著前面走。
中庭有一條石板路,兩邊花木有些凋零,衛起身材頎長,邁出去的每一步都一樣遠,不多時便已經走了上來。
身後跟著的僕從在送了衛起到走廊上之後,才收了傘,小心地不讓油紙傘上的水珠落到衛起的身上,而後渾身*地站到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去。
才出來的雪香跟雪竹已經完全愣住了:這不是……嗣祁王嗎?!
宋儀也不知自己是平靜還是別的什麼,她與衛起真正見過的次數並不多。
上一次,還是在囹圄之中。
她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行禮,可不知道為什麼就僵硬地站在了這裡,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衛起見了,面無表情,只道:“看你這模樣,倒似乎不待見本王了?”
不管怎麼說,衛起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是她真與衛起有什麼仇怨,也不該朝著他甩臉子。
心下苦笑一聲,宋儀知道自己日後算是要給衛起賣命,微微一躬身行禮:“見過王爺。民女萬萬不敢不待見王爺。”
“你都說了,不敢而已。”
衛起冷笑了一聲。
他淡淡一句話拆穿了她,看她說不出話來,才又續道:“原以為你應該是個聰明的,如今看來,你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本王通天手眼撈了你出來,不是為了叫你繼續當那個藏拙賣蠢的宋儀。”
宋儀知道衛起應當是個不做賠本生意的,可她要學東西還很多,到底指的是什麼?
原本她有心多問上兩句,可衛起說完,已經一拂袖,直接朝著裡面走去了。
雪香雪竹兩個再次嚇傻了,後頭陶德也是一激靈:好傢伙,怎麼說也是人家女兒家獨住的居所啊!王爺您這出入自然的本事真是……
下人畢竟是下人,即便是心裡有什麼,現在也不敢說出來了。
宋儀自己也略略糾結了一會兒,眼見著衛起已經施施然坐下了,並且在裡頭一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