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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儀絕對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
如果真有人玩嚴刑逼供想要個結果和替死鬼的這一套,她鐵定是受不了的。宋儀不說耽於享樂,但至少是個不讓自己受苦的人。
既然生不如死,不如讓自己在有限活著的時間裡痛快一點。
她在對著彭林說這話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她改變了。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想,能活著有什麼不好?苟且偷生也未必不是一條好路子。可是現在,有的東西變得沒有那麼要緊了。
人活在世上,還有更多要緊的東西,何必那麼疲憊?
即便是機關算盡,最後能留在自己手中的又有多少呢?
很多人根本不是那一塊料,世界上利害的人多了去了,她並不算什麼。
彭林看她的目光也有些微的變化。
“宋五姑娘……”
這樣聽著,倒彷彿宋儀真的很無辜一樣。
以彭林往日的經驗來看,她也許是真的無辜,並且因為被牽扯進這件事裡感到憤怒。但是如今的彭林,實在不敢肯定。
因為,他發現自己更相信周兼。
周兼無疑是個必定大有作為的人,他不會輕易冤枉了誰,除非證據確鑿。
雖也在心裡覺得宋儀可憐,可彭林也只是嘆了口氣,道:“本官不需要宋五姑娘你的供詞,只需要你的筆跡罷了。”
這件事很快就可以做完,彭林也不需要另挑出一個時間來做。
他招手就喚來了書吏和獄卒,叫人把筆墨紙硯給鋪好了,然後一擺手勢道:“宋五姑娘,請吧。”
需要下筆?
這倒是跟宋儀想的一樣。
只是……
她臉上忽然浮出了淡淡的笑意,異常嘲諷的,有意思的。她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會遇到什麼,可是在這一次,她如此痛恨所謂的“命運”。
老天爺,憑什麼叫她遇到這些?
她躬身,便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字。
這個時候,她用的乃是左手。
早在書院的時候,宋儀便面臨兩年前被人扔下的一個謊言:那一位說右手傷了不能寫字,所以從那以後幾乎沒在書院寫過字。
而不管這人的筆跡如何,那等拙劣的字跡,即便是對著賬冊上的字跡畫,也終究失了“神”。
若以字跡為證據,又如何能抓宋儀?
唯一的破綻,就在於以前那一位留下的字跡上。
宋儀無法銷燬往日的東西,可在現在,她的字絕不是破綻。
在她下筆的時候,彭林眉頭便擰了起來。
賬冊他也看過好幾次,對字跡也算是熟悉。在沒有人提出是賬冊有問題的時候,不會有人往字跡方面去想,但是一旦有人提出,這裡面的破綻就很明顯。彭林以為,只要宋儀寫字,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然而,沒有。
宋儀字跡之間露出的那股神韻,與賬冊上那幾個字完全不一樣。
只寫了寥寥幾字,宋儀便擱了筆,抬眼問:“彭大人以為如何?”
彭林的目光凝在她的左手上,只道:“宋五姑娘乃是左撇子?”
“不是……”
宋儀看向自己的右手,也不解釋原因,只是坦蕩承認。
彭林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便要宋儀換手:“還請宋五姑娘再用右手寫字試試。”
右手也是沒差的,因為寫出賬冊上那幾個字的人根本不是她。
在這一點上,宋儀凜然無懼。
她提筆便寫,落下來的字卻比先頭要好上太多,不說字跡如何,光是這字便已經叫彭林驚豔了一把,雖是在獄中,雖是對著一個有可能篡改賬冊的罪人,彭林也是不由得叫了一聲:“好字啊!”
宋儀道:“也就這一手字拿得出手了。”
她寫完便擱筆,而後問:“彭大人以為如何?”
“……看這字……”彭林也實在說不出自己內心的感覺了,他只覺得荒謬,“宋五姑娘您現在的字……跟賬冊上……”
完全不一樣。
其實賬冊上的字跡是完全描摹著賬冊上原本就有的字來寫的。
畢竟賬冊上的字都是出於一個人之手,寫來寫去就那麼幾個,要在同一本賬冊之中找出同樣的字來畫一遍,相當簡單。
但是最重要的便是筆鋒之間透出來的那種神韻,一個“神”字並非能模仿的。
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