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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聽著衛起、宋儀、周兼三人說話,便覺得這裡面古怪實在是很大。仔細一想,只怕這裡的三個人還不知道,始作俑者是她這個站在旁邊,似乎與整件事毫無關聯的人。
當初是她看不起周兼,諷刺了周兼,也斷了宋儀與周兼姻緣的;當初也是她勾引衛起,喜歡這人喜歡到不能自已,丟盡了宋儀的顏面;當初更是她……
修改了賬本,暗中交給了衛起,一是為了讓衛起知道自己有作用的,二則是徹底斷去了周宋兩家的親事,周兼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娶她。
這些狠絕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如今宋儀這處境就很容易理解了。
衛起不待見宋儀,宋儀自己卻不知道衛起為什麼不受待見,或者她也根本不在意。說來,在這一點上頭,衛錦還是佩服宋儀的,她根本不喜歡衛起,從頭到尾都沒看過衛起幾眼。
倒是衛起這不動聲色的樣子……
臨開口之前,衛錦瞅了瞅宋儀胸前掛著的手串,終於還是強行將自己內心之中種種想法給壓了下來。
她目光一掃,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於是心裡那種滿足感就出現了,淡淡開口道:“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
好詩。
真正的好詩!
下頭照舊是一片的靜寂。
這場面,衛錦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每次都會讓她生出一種超然的感覺來,彷彿所有人都不如她。
然而誰也沒看見,下面的衛起已經微微皺緊了眉頭。
衛錦愛出風頭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
往日只是跋扈一些還好,衛起也正需要暴露自己這般的弱點,衛錦如何無關緊要,可現在她表現得太過,難免不會讓他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上。
況且如今的衛錦,竟然叫他想起了昔日在借宿宋府時候見到的宋儀,真是個囂張跋扈毫無教養,恃才放曠,絲毫不懂得收斂。
昔日的宋儀已然收起了張牙舞爪之態,變得平和似水,雖不知是真是假,可多少看著順眼多了。衛錦卻是叫他越來越不喜歡。
臺上臺下的靜默只有幾瞬息的時間,接著就是如潮的叫好聲,在蘭街上下響成一片。
可想而知,一個名動京城的才女,今日便已經出現了。
衛起心情略帶著些壓抑,竟然一轉身從人群之中出來,宋儀等人都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可只看見了他的背影。
前頭立著一個戴斗笠的人,正在衛起的正前方。
他在這裡已經站了許久,這會兒見衛起過來,又遠遠看見那邊站得很緊的宋儀與周兼,再一瞥宋儀胸口的綠蜜蠟手串,頓時“嘖”了一聲。
衛起走到他面前:“你怎的來了?”
“適逢其時,王爺莫見怪。”
這人的聲音有些模糊,也聽不清晰。
他看衛起朝著旁邊的酒樓走去,便也自動跟了上去,待得上了樓,到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了,他才笑了一聲:“我怎麼在那宋五姑娘身上瞧見了您的手串?”
還是掛在胸口上的,這意思……
呵。
不愧是衛起啊,這好皮相便不知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衛起眉頭一皺,眼神鋒銳如刀,沒遮掩半分的時候,平白叫人心驚膽寒。
“你活膩味了不成?”
“陳某不敢。”這人眉頭一挑,低笑,而後朝著外頭一望,瞧見那周兼,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這周兼倒也有意思……卻不知,若叫他知道陷害他父親的乃是他心上人……”
☆、第三十四章 迫近
這一句裡頭含著的心思,何其歹毒?
衛起聽了,只眉頭一跳。
然而他站在欄杆背後珠簾下,外面明亮的燈光照著他影子,透出一種難言的晦澀和沉暗。
衛起的身上,永遠有一種午後佛堂的味道,外頭陽光照著,裡面輕輕淺淺淡淡,只有一爐香,一尊佛,一隻蒲團,一卷經書,透著一種陰暗的沉悶。
但是當唱喏的聲音響起時,又成為一種難以言喻的純粹。
只可惜,衛起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人。
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琢磨這件事,還是琢磨這句話,或者是在琢磨某個人,總之,衛起輕輕轉過了身,把手裡的佛珠,擱在了案頭上。
他踱了一步,又踱了一步。
而那不知名字的人,就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