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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第一次書吏的招募最終還是沒有被放到臘月初十這樣靠後的日子裡,也不可能一次就辭退掉所有的老人。因此開封府第一次書吏招募,實際上只需要招募五六十人,而報名的人卻過了千人。
陶霖原來便是一名開封府的衙役,因性子憨直不擅撒謊,常被人排擠,如今只能在一個沒有油水卻又事多的位子上做著無聊的工作。年近三十的他其實工作也算認真,這回重新應聘,也是打著換個位置的主意。
考試的地點在開封府內,陶霖覺得很神奇,就開封府那麼大一片地方,怎麼可能坐得下所有參加考試的人?
第72章 行測
陶霖跟著人流從側門進了開封府的衙門,這裡他很熟悉,他從十五六歲跟著他爹在班房裡打混,便是閉著眼睛也走不錯地方。但今天一進門,他的腳步卻硬生生頓了一下,所有的房間,不論是正北的衙門大堂還是兩廂的側房,所有的房間的門戶大開,窗戶挑得高高的,灑入一室陽光。前院和府院後面平時衙役們操練用的大校場,一溜排擺著高低錯落、款式各異的馬紮,馬紮上還打橫放著一塊小木板兒。
“找到自己的考點,按考號坐下,不許亂動。”門口被調來監考的禁軍可不像六安的衙役們那樣對監考躍躍欲試,三年一次的發解試、會試都是禁軍派人監考,除了抓到作弊的賞錢對他們來說還有點吸引力外,監考這活計一點意思也沒有。所以他們便是說話也是黑著臉的,倒為這場緊而又緊趕出來的招考增加了不少嚴肅的色彩。
陶霖也看出他們所穿的禁軍的裝束了,他心裡呯呯直跳:這可是和考進士一個待遇了,若是能考上了,這重要程度……
他心底胡思亂想地做著美夢,表面卻老老實實地按自己的編號找到他在後院校場上的座位。
校場特別寬敞,只在一角堆了一些平時看著眼熟的條案和團椅,好像是為騰出考場而專門搬出來的。陶霖的考牌上寫得是“後校場考點“昃”字排東起第五列,考試號865號。”他按著指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是一個特別矮的馬紮,陶霖坐下去後感覺和直接蹲在地上沒有什麼區別,他把放在馬紮上的小木板抱在懷裡,彆扭地左右扭了扭,才將腿伸直了一些坐穩當了。
左右兩個馬紮已經坐上了人,他們之間相隔了兩尺多點,前後兩個人也相隔了兩尺左右,整個校場上很快就坐得滿滿當當了。
陶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從他那些同儕中傳遞的訊息來看,這次的試題考什麼並沒有任何確切的訊息,市井中倒流傳了一些六安傳過來的試題,據說也是當時招書吏時用的。他看過那些題,十分簡單,如果按這個難度來篩人的話,恐怕這千餘人裡能篩掉個零頭就不錯了。畢竟這裡是天子腳下,可不是六安那個小小的地方可以比擬的。
太陽昇起來了,心情徹底平靜的陶霖終於有心情看看手裡的抱的木板了。這是一塊打磨得非常平滑的木板,和市面上賣的崔氏竹箋差不多大小,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肅靜!”前方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陶霖認得這個人,是開封府禮房的典吏,一個挺正派的老人,因為資歷老,家裡兒孫也爭氣,所以在這開封府裡還算得人尊敬。
陶霖和周圍的考生一樣,努力收起腿,讓自己蹲,不,是坐的更斯文一些。開封府現在在太子手底下,這位太子據說去過六安,也親自去過禁軍,這真來一趟開封府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要是因為失儀而被刷了下去,那就太冤枉了。
“進~”典吏拖長了聲音叫道。
聲音剛落,便聽到院門外響起一聲嘹亮的“喏!”然後便是一陣整齊地跑步聲。
“立定!”
“唰!啦!”整齊地靠腳聲一響,然後所有聲音歸於靜寂。
陶霖發現,他們每個人的斜後方都有一位禁軍計程車卒,這些士卒靜靜地立在那裡,直得像竹子。
“發稿紙!”
“喏!”前排一個將官裝束的人抱著一疊白紙一份份交到排頭計程車卒手裡,然後一人傳一人,不過片刻,他身側的禁軍便將一張空白的崔氏竹紙交到他手裡。
“發筆!”同樣的流程,這次陶霖拿到手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筆,不是毛筆,而是一根紙管子,順著底端的麻線撕開便會露出裡面的黑色筆芯。陶霖好奇地在手上劃了一劃,感覺像是石炭粉制的,卻又比石炭更細更有黏性。
這是崔瑛為了方便以後開封府的書吏做事專門做出來的,用的是隨煤炭入京的車裡運來的石墨,煤煉焦炭的事崔瑛還正在和柴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