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是職責所在,更何況蘇貴妃還是先帝的寵妃……”
蘇貴妃就是如今皇太后,蘇玉說起當年事,不由換了稱呼,但在座的幾人都明白她指的是誰。
“去年年末,先帝不慎染恙,情形已不算大好,秦硯雖然每日進宮問診,卻也見他心態甚是平和,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直到後來蘇貴妃也不幸被傳染,秦硯便徹底變了,每日除了入宮,便是一個人窩在後院的書房中鑽研配藥。有時前半夜還在安睡的枕邊人,後半夜醒來時,卻發現人早已不見,連被褥都是冰冷的,只有去了書房,才能見到他的身影,要麼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窗邊遙望窗外,要麼就是在奮筆疾書……”
話至此處,蘇玉不由想起一晚她又被噩夢驚醒時的情景。
那夢不同於尋常噩夢,來的異常波濤洶湧。當蘇玉滿身冷汗猛地驚醒時,都依稀能感覺到心口被一根尖利的箭狠狠穿透,溫熱的緩緩血液從傷口留出,形成一汪巨大的血泊將自己緊緊箍住的感覺。蘇玉覺得渾身發涼,下意識的摸向身旁秦硯想尋求一些溫暖——
卻發現秦硯不在身邊,身旁的床褥,比她的身體更加冰涼。
這才想起這幾日秦硯自她睡下之後就會去書房,有時忙晚了,便直接在那邊睡下。
若是以往,蘇玉翻個身倒頭繼續睡就好,可是憶起今日夢中那種想醒又醒不來,只能眼睜睜感受著體內血液緩緩留出,最後變得冰冷,最終與死擦肩而過的感覺時,蘇玉毫不猶豫翻身而起,打算去書房尋秦硯。
那時天色早已大黑,屋外狂風大作,卻能見到書房溫暖燭火與那人印在皎白窗紙上的一抹剪影。
蘇玉怕打擾到他,輕輕推門進去,卻不料屋內桌上鋪滿了用過的廢宣紙。蘇玉雖然小心,卻有幾張宣紙卻被狂風一掃,差點吹出門外。
一直埋頭的秦硯覺察到了,竟看都沒看蘇玉,丟了毛筆就去撿那幾張紙。
見秦硯如此,蘇玉趕緊將門關了,陪著他一起將宣紙整理了起來,這才遞給他。
秦硯接過宣紙,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清潤笑意,卻在幽幽燭火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清冷。
“夫人怎麼來了?”秦硯將手中的宣紙整理好重新放回桌上,一面潤毛筆一面問道。
見秦硯依然在忙,蘇玉也不欲過多打擾,沒提噩夢的事情,只是隨口道:“半夜醒來見你不在,索性便來書房看看。”
秦硯提筆看了蘇玉一眼,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天色已晚,我這邊不知還要忙多久,夫人若是沒事,還是先回去休息罷。”
以秦硯那顆七竅玲瓏心,若是往常,他必定能覺察出蘇玉半夜找他必有蹊蹺,可他今日竟然半分未覺,一心撲在那幾張紙上。
蘇玉道了一聲“好”,正要回房,卻看到書房角落裡還有一張被風掃落的宣紙孤零零躺在那裡,應是因為位置偏僻兩人方才都沒有看到所以把它落下了。
蘇玉彎腰將它撿起,卻看到了上面的字,略微辨識,才發現滿滿一頁宣紙上寫的全是藥方。
上面的字跡,不是秦硯素來的行雲流水,揮灑飄逸,而是潦草如龍飛,雜亂無章。人常道字如其人,現在的秦硯,怕是像他的字一般,慌亂與焦心暴露無遺。
心中輕嘆一口氣,蘇玉沒說什麼,將藥方放回到秦硯書桌,看了一眼又埋頭提筆的秦硯,這才抬步離去。
“就算是先帝重病,醫治無望時,秦硯都沒有亂成這樣……”蘇玉深吸了一口氣,語速慢了下來,“若是說當時我對秦硯與蘇貴妃的關係僅僅是猜測,那後來秦硯為了蘇貴妃連自己的性命都置身事外的事情便讓這個猜忌破土而出,進而生根發芽。”
☆、第十五章
那日,蘇玉起了個大早,卻破天荒的在正廳見到了秦硯。
自那天晚上蘇玉進了秦硯的書房後,秦硯基本都紮根在了那裡,就連晚上就寢時也看不到人影,飯菜更是直接送進去。
蘇玉後來也去書房為秦硯送過幾次補品,卻因為秦硯太過忙碌說不了幾句話便走了。
所以今日秦硯能優哉遊哉地坐在這裡用早膳,著實把蘇玉驚了一下。
看見蘇玉進來,秦硯執筷子的手一頓,還未說話,因為長期疲累而面色有些蒼白的臉上卻先露出一抹讓人看著便賞心悅目的笑意:“夫人今日真早。”
蘇玉動了動嘴,本想說每日都是這個時間,談什麼早不早,卻最終把這句話嚥了下去,對著秦硯笑笑,改口道:“是比平常略早些,不知夫君今日遇見了什麼喜事,心情這麼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