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他在沉默中察覺出一些特殊的意味,慢慢抬頭。夜色裡,她穿著一件風衣,髮絲被風吹得凌亂,遮住了一雙明暗不清的眼睛。
千溪慢慢走到他面前,放下電話。
他先發問:“怎麼在這裡?”
“我現在負責賽事轉播這一塊,跟著轉播團隊來法蘭克福,從無數個監視器裡看完了你們的比賽。”她表現得很平靜,有點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葉千溪了。
徐即墨微斂著眸子,淡淡地問:“還和家裡吵架嗎?”
“不吵了。”她很無所謂地說,“我爸覺得,如果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任我折騰的,那就是錢了。聽說我想自己和朋友做公司,他高興得不得了,秦筱下一輪的融資應該會很輕鬆。”
這是他曾經建議的路,而她走得比他想象中還要順暢。
也許有些人天生就應該做著她該做的事。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呀?”千溪突然轉身,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腕,往酒吧裡走:“不是在慶祝嗎,一起進去喝一杯吧。”
喧鬧的酒吧裡,無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她點了兩大杯德國黑啤,和他碰杯:“為了我們的win…win,乾杯。”
酒吧的螢幕上轉播著一場球賽,人們為他們主隊的勝利而迸發出歡呼。前來慶祝的隊員們在不遠處,划拳拼酒。世上的所有人好像都有一個高興的理由。他卻沒動,看著她咕嘟咕嘟灌下大半杯,喉嚨起伏著吞嚥酒精,絲毫感覺不到慶祝的喜悅。
“別喝了。”他伸出手,擋在她的杯口。
千溪推開他的手,固執地把一大杯喝到見底,向下倒了倒以示喝盡:“幹嘛又來幫我決定喝不喝酒。”
“你們這些人做的決定,為什麼都看起來這麼正確呢?分手以後會過得更好,少喝酒保持健康,不要揹著家裡交男友,因為通常都會被拋棄……最討厭你們這些,做決定永遠正確的人了。”她挑眉指了指他的杯子,“你不喝嗎?你不喝我喝啦。”
他握著杯耳不放手:“想聽道歉嗎?”
“不想。”她答得飛快,“我很擅長看開的。喜歡你的時候會忍不住出現在你面前,不喜歡的時候就像你一樣,擺一張臭臉就行啦。”
千溪起來拍了幾張德幣給吧檯,要了幾杯黑啤:“你不想喝的話,我去找別人喝咯?”
他捉住她的手,終於抬眸:“那現在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千溪側退一步,眼裡有種失去耐心的氣惱,隱忍到無法隱忍,藉著酒勁俯下身,親上他的唇。渾濁的酒氣和求而不得的戾氣釀在一塊兒,連親吻都是暴戾的滋味,通通分享給他。她手上滿溢的啤酒泡沫隨著俯身的動作潑出來,浸溼他的襯衣胸口。
球賽的解說聲,人們的歡呼聲,酒吧裡的音樂和無數碰杯的聲音,都像泡沫,在耳邊一個個爆裂。她眼眶紅紅的,心想要趕緊、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Chapter 32
千溪跟著轉播團隊的人先回了酒店。
回去的計程車上,喝高的幾個女生唱起歌來。
“你是我夢裡陌生熟悉與眾不同
你是我夢裡幻想現實不滅星空
眼睛彩色是你黑白是你
低落歡欣有始不見終……”
異國他鄉的街頭,市中心酒吧的霓虹燈牌忽明忽暗,河水泛著粼光,和翻江倒海的胃一起,跟著高低不穩的歌聲起起伏伏。
“你是我夢裡孤寂熱鬧來去匆匆
你是我夢裡虛妄真實午夜霓虹
胃裡蒼涼是你炙熱是你……”
空氣裡都是躁動不安的酒精味,像在做夢。
她把通訊記錄的第一項刪除,深吸一口氣。
他說他會走到她面前,可是她已經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了,結局卻還是沒有什麼不同。想起他曾經笑著問她,“誰給你的自信,覺得我不喜歡你?”
除了他自己,還能有誰。
恍惚裡好像有人打進來一個電話,被她不小心結束通話,等了很久也沒再等到他打第二個。她氣得乾脆把通話記錄全清空了。
已經數不清這是四個月裡第幾次,她決定再也再也不要喜歡這個人了。
怎麼會喜歡一個這麼討厭的人。
第二天,千溪醒過來,又懊惱起來。昨天干嘛神志不清地掛他電話啊,什麼時候這麼有出息了,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好在今天有一場重要的影片面試。她連忙跳起來洗漱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