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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見老夫人不再揪住她不放,也放鬆下來,她是一定要將那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訴顧夢生。不是為了出氣或者告狀,而是要顧夢生警惕,有這樣的家人,他隨時要注意不能放心地靠過去,以免被人揹後捅了刀子。
老夫人見說不通春花,突然變了臉,“你就是當年的楊家三小姐,先帝親封的五官誥命夫人!”
“祖母怎麼也糊塗了?”春花微笑著上前,“見過楊三小姐的人都說我和她非常像,可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還有很多人也都知道,像楊家的人、魯家的人,最關鍵的是夢生,他知道我是誰!”
老夫人氣吁吁地盯著春花,她其實沒有證據,但對於事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武成侯府的五奶奶說過後她一直沒有放鬆這件事,雖然派了幾個人去查沒查到什麼,但是楊閣老的夫人和林家大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媳婦的喜愛和關照非同一般,而昨天孫媳婦竟能在侯府之前知道皇宮內的訊息,不用說一定是來自楊閣老。
楊夫人對侄女喜愛還可以說是婦人之仁,而楊閣老豈能事事把夫人的侄女放在心上?再加上孫媳婦的年齡、相貌和去遼東的時間都那樣吻合,很顯然,孫媳婦就是楊家的三小姐。
可是孫媳婦的回答又是這樣可惡!
明明白白的事情,她卻紅口白牙的不承認,底氣還是那樣的足!她的底氣無非是楊家、魯家還有夢生。
可是,形勢比人強,如今的泰寧侯府,不僅不敢對楊家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就是對遼東的魯家也鞭長未及。最重要的是,在這件事上,自家的長孫也不會認的。
老夫人心思千迴百轉,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嚇住春花了。她緩和了神色,“我老太婆還沒真糊塗,不過不糊塗些做不得家婆,也只好糊塗了。”然後又笑問:“你怎麼不把小琴和留兒帶進來?許久不見,我都想她們了。”
想是不大可能的,只不過老夫人是打算藉著她們與折柳院處好關係而已。小琴和留兒偶爾與老夫人接觸並不是壞事,老夫人畢竟是有見識的老封君,她的指導在這個時代比春花還要適合,春花自然會答應。
六月裡,皇太子登基,大赦天下後,又下旨“暫不遷都”。春花知道皇帝肯定不會遷都南京了,他一定是因為不好直接違反先帝的旨意才這樣說的。那麼,與夢生以後也會留在京城了。
三個月的國喪照例要守的,京城時隔半年又陷入了沉寂中。春花新開的靖遠樓收益也直線往下掉,雖然國喪不影響大家吃飯,但畢竟禁了娛樂婚嫁,吃酒席的人要少得多了。
有點損失春花倒還能承受得了,她只是盼著顧夢生趕緊回來。但是知道他在宮中,沒有什麼危險,這種思念就只有甜蜜,沒有擔憂了。
六月底的一天,顧夢生終於回了家,而且他的身份已經是正三品的指揮使,以後他將獨領一旅京衛。雖然只是個三品的指揮使,但顧夢生所領的京衛是二十個直屬於皇上的京衛之一,人數、武器、訓練等都要遠遠高於普通衛所,當然他身上的責任也重多了。
福壽堂裡擺了酒菜,雖然沒有鼓樂,但一點也不冷清,春花百般推讓後被拉到了孫輩中的第一席,小琴和留兒與府裡的幾個小姐一起坐在老夫人的身邊,她們都受到了比平時要好得多的待遇。
隔了屏風,春花也聽了顧夢生講述了他們的行程,又說:“皇太子英明睿智,料敵在前,帶著我們繞路提前回了京城。”
“如今天下已定,漢王不足為慮。”泰寧侯也這樣說。
女眷們聽了大概,知道局勢平穩,也就不再注意朝廷中的事了,老夫人和三奶奶說起在宮裡的所見所聞。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是超品侯夫人,三爺有蔭封的三品官職,三奶奶也是三品誥命夫人,這些天她們都數次進宮,先是為先帝殉葬妃嬪守制,後是為恭賀冊封太后、皇后。
“去年妃嬪殉葬的時候,我跪的地方靠後,只勉強聽了幾聲哭,倒不覺得什麼,”三奶奶想起宮中的事來,握住胸口說:“這次新皇妃嬪少,我們的位置都靠前不少,聽著那哭聲,我嚇得差一點就跪不住了。”
“沒想到生了三個兒子的郭貴妃也殉了去。”四奶奶雖然沒入宮,但畢竟是勳貴女,也知道一些內情,同情地說,“一點也沒給三個藩王面子。”
“你懂什麼,”二奶奶說:“成祖時也不過是張貴妃以勳貴女故免殉,別人還不是一樣。”
春花雖然聽過殉葬,但猶有些不信,問道:“真的讓活人殉了?”
“哪裡還有假呢?”三奶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