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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誠懇地說:“茵姐纏不纏足,我本不應該多說,自有世子和世子夫人做主。但我是吃過纏足的苦的,要是讓我重新選擇,我寧可嫁不出去,也不願意纏足。”
茵姐兒笑著說:“五嬸孃,纏足多好看,你怎麼不願意呢?”
春花摸了摸她的小臉說:“纏足特別的痛,嬸孃是捨不得茵姐痛呢。”
“真的嗎?比我上次摔一跤還痛嗎?”
“還要痛。”春花說。
世子夫人又想起來她小時候了,“要是還在遼東鎮就好了。”
“那裡的人都不纏足嗎?”春花已經知道了不少遼東鎮的事,但她還是很好奇地問。
“大部分人都不纏,”世子夫人說:“那裡大多數人都是軍戶,普通軍戶家的女人要耕地幹活,才不會纏足。就是大戶人家,也少有給孩子纏足的,不說別的,要是瓦刺人打過來,一雙小腳連跑都跑不動。”
大家說著話,就到了靜心庵,小小的庵堂被白壁青瓦的院牆圍在中間,正中殿內供著觀音菩薩,兩旁的側殿裡供著文殊和地藏兩位菩薩,正如世子夫人所說的,香火併不興旺。
大殿兩側各有幾間側殿,大約是住著尼姑們,門上掛著青布簾子。
他們一行人進了尼庵,庵內一位老尼迎了出來,六十歲上下的年紀,頭戴青帽,身著青袍,一身簡樸的打扮卻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到了庵堂自然要先拜佛,別人已經來過了,因此春花一人上前給菩薩行禮。說起來,她到了這裡,還是第一次拜佛,春花默默地在心中念著:“菩薩,請你保佑我,給我指一條出路。”虔誠地行禮上香。
禮畢春花把如琴身上帶的幾個銀錁子都拿出來做香油錢。
陪著春花拜佛的老尼就是慧靜師太,她客氣地把幾個人引到了東廂房,廂房裡乾淨整潔到了幾乎空蕩蕩的程度,春花幾個坐在窗前的條凳上,慧淨師太親自給到來的幾位客人奉了茶。茶並不是真的茶,而是用一種乾花泡的,別有一種清香。春花嚐了一口不禁讚道:“真是好茶!”
慧靜師太唸了聲佛號說:“尼庵裡沒有茶,老尼和小徒們在山上採的野菊花晾乾後用來沖水,勉強拿來待客,簡慢了。”
春花笑問:“不知野菊花是什麼樣的,我們哪一天也去採些可行?”
慧靜師太笑道:“此時正是野菊花開放之時,女施主哪一天要去,只管打個招呼,老尼讓小徒陪伴你們上山。”
春花就看著世子夫人說:“我們哪一天請師傅領著去採花好不好?”
郭茵搶先說:“好啊,我們也去採花晾乾,回家泡茶喝。”
世子夫人笑著點頭。
慧靜師太笑著問:“這位女施主可是剛到山下的莊子?”
春花笑答:“我同大家一起來的,但因為些俗事,一直留在莊子裡,今天是第一次上山。”
正說著,一位同樣穿著青布袍的年青尼姑神色慌張地跑進來說:“師太,那個討飯的老婆子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慧靜師太說了句,“請施主們自便。”就匆匆進了對面西廂房的門。
大家坐了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只聽西廂房裡隱隱有哭聲傳出,世子便說:“我們回吧。”
確實,再坐下去也不合適了,大家起身出門,春花想了想又悄悄回了院子,開啟西廂房的簾子向裡一看,在西廂房裡靠南的一間屋子裡,一個滿面塵土,一身襤縷的老太太靠著炕上的木櫃,急促地喘著氣,一個同樣滿面塵土,一身襤縷的小姑娘拉著老太太在哭,剛剛來報信的尼姑正給她喂著一碗不知什麼湯水,而慧淨師太手正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似在沉吟。
春花正看著,恰好慧靜師太一抬頭,正好看到她,她放下老太太的手,向春花急忙走過來說施了一禮說:“女施主,可佈施一支參否?”
春花馬上回頭對跟著她的如琴說:“趕緊跑回去,找胡媽媽要一支參,讓跑得快的人送過來。”
因為如詩的情況,胡媽媽還特別帶了幾支參過來,同樣也是取自春花的庫房,她自然知道。
春花見如琴跑遠了,又對慧靜師太說:“不知師太還需要些什麼?”剛剛她又向西廂房北側的屋子裡看了一眼,裡面也是幾個生病的女人,還有幾個女人在一旁照料。看她們的穿著,就知道都是窮人,故春花有此問。
慧靜師太微微一笑笑,說:“女施主是有善心的。”
春花有些不好意思,她本來就是有些好奇,才過來看看,“我也只不過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