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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意進宮?都說越遼王待你極好,就算是你前陣子啞了也不曾嫌棄,你嫁給他作正妃,不好麼?”
第四張紙遞上來,上面就一個字:“怕。”
“怕?”霍祁語調上揚,疑惑分明,忖度一瞬問她,“怕他嫌棄你啞、日後待你不好?”
席蘭薇輕輕點頭。其實不只是怕,她很清楚,如果她嫁過去,那些事不久之後就會發生的。
霍祁只覺她這心思實在有意思,便又問道:“去作正妃怕,入宮反倒不怕了?你就不怕朕虧待你?”
這話說來有點嘲諷,他已經虧待她兩個月了。
第五張紙奉上,解釋得明明白白:“為越遼王正妃,須得內掌王府中事、外與他共赴宴參席,臣妾口不能言必定疏漏難免,赴宴更使越遼王顏面有失,日久天長,嫌隙定生;入宮為妃,宮嬪甚多,宮中無需臣妾理事、宮宴上亦不需臣妾應承,縱不見聖顏,也不使陛下徒增厭惡,尚存位份,猶能安度一生。”
霍祁直看得心緒複雜,又覺得也有道理。嫁與越遼王會如何暫且不提,但若說在宮裡……他雖是覺得她水性楊花不喜歡她,但是也不過是平日裡不見,沒想過賜死她或是廢了她,再添更多厭惡更是無從說起。
將幾張紙一同往旁邊一放,皇帝睇視著她,眸中有幾許厲色:“解釋得通。不過,你都提前寫好了,這是把朕會問什麼都琢磨得清楚?”
揣測君心。席蘭薇心下微顫,接著,又一張紙呈了上去。
睃了她一眼展開,這張紙上端然寫著:“臣妾自知揣測聖意大罪一條,但求陛下先允了臣妾所求之事再行治罪。”
霍祁直被她弄得有些發怔。心思透到猜準了他的每一句話,又全然不在乎他怎麼罰她。略一笑,問得清冷:“你是拿準了朕不會廢了你?”
席蘭薇頜了一頜首,表情有點不自然地承認了。她確實是仗著他不會就這麼廢了她,不憑別的,也不是因為她父親是大將軍,而是知道他素來對她父親敬重有加。
“朕是不會廢了你。”霍祁淡笑著同意了她的想法,又道,“但不是不會罰你。”
席蘭薇擱在膝上的雙手一顫,抬眸望向他,等著他說完。
霍祁視線微凝,直凝得那一抹笑意都發了冷,口吻中聽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杖責五十,你若吃得住,就去看你父親去。”
可算從她眼底看到了別樣的驚慌,方才猜話的從容不迫蕩然無存。霍祁心底有一瞬得逞的笑,遂即又有點愕然地嘲笑自己:怎麼跟她置上氣了?因為她猜中了他的心思所以不快麼?
又好像並不全是不快……
然則話已出口,不如等等她的反應。席蘭薇緊咬著唇,好像在掙扎要不要繼續這番請求,少頃,終一叩首,起身就又回到案邊,提筆再寫。
仍是見她擱筆後自己先認真讀了一遍,拿起來行至他面前,這回倒是沒再下拜,屈膝一福,將紙呈給了他。霍祁隨意地接過,娟秀的字跡如舊,字裡行間顯不出方才的驚慌:“可否待臣妾回來再罰?今日距父親生辰僅剩半月而已,身上有傷,恐父親擔心。”
還敢討價還價。
霍祁抬眼,見她也正望著他,神色中有些許緊張,倒是誠懇極了,看著只是在盼他答應,而不是求他大度索性免了責罰。
淡聲一笑,回了她一句:“可以。”就自顧自地躺了下去,又說,“睡了。”
還是沒有多睬她的意思。
席蘭薇在榻邊站著,不知該不該上榻。若循自己的心思,倒是索性去側殿或者回雲宜閣更好。
愣了一會兒,便先俯身把他隨手丟在榻邊小桌上的幾張紙收了。不方便直接扔出去,就夾在了他案頭幾張用於試筆的紙之間。
她手腳放得很輕,皇帝一點反應也沒有。收好後再躡手躡腳地走回去看看,他更是已經睡沉了。
那便……自己去側殿吧?
反正他本也對她沒什麼興趣。
吹熄了一盞多枝燈,讓殿中更暗了些。席蘭薇退出殿外,輕闔上門,霍祁在聽得輕輕門響時不覺一聲輕笑:倒是頭一次碰上受召侍寢的嬪妃“逃”了的。
方才還覺得她心思挺透,忽然又覺得有點傻——就算她是覺得自己現在睡沉了不會知道,就不怕次日醒了看她不在怪罪她麼?
不再多想地閤眼睡過去,這樣的事上,多費神的可不該是他。
。
清晨,席蘭薇在他醒來之前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榻上,想著昨日悄悄離開時他已睡著、回來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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