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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卻是宮中除了皇帝之外,對蕭遠最好的人。甚至,很多事情上都是因為有他在從中調解,鄭皇后和蕭遠才能夠維持了表面的和諧以及平衡。
所以,對於這麼一個不知敵友的弟弟,蕭遠有時候也不知要如何去對待。
蕭遠聞言微微蹙眉,但還是隨著那侍從的話起了身,轉頭和沈采薇說道:“我要先回宮了。”他想了想又加一句,“下回鄭老夫人宴上,大概還會再見。”
沈采薇點點頭,垂首一禮,退到一邊目送著蕭遠離去。
蕭遠出了後院,便直接坐上宮中安排好的車架,徑直往太子東宮去。
因為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等他到了東宮時,午間的紅日已經微微下斜,天邊晚霞一如烈火,燦然明豔。
太子蕭天佑就坐在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的錦被,半靠在軟枕上側頭去看窗外的景色。他烏髮披在肩後與他那冰雪一般冰冷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看上去既顯孱弱又使人印象深刻。
他聽到外邊的通報聲,搭在錦被上的長指輕輕緊了緊,蒼白俊秀的面上微微顯出一點清淺的笑意,轉過頭來含笑的看著走進殿中的蕭遠:“是齊光來了?”他抬手虛扶了一下,溫聲道,“你我兄弟,很是不必多禮。”
“禮不可廢。”蕭遠行過禮方才上前幾步,替蕭天佑整了整被子,“春寒料峭,殿下還是要小心些身子才是。”
蕭天佑有一雙和蕭遠十分相似的黑眸,長長的眼睫烏黑濃密,輕輕的垂下來的時候幾乎是靜女一般的秀美。他聽到這話,微微垂下眼,輕輕道:“殿中燒著地龍呢,不過是開一扇窗,沒事的。”
蕭遠只是笑笑,並沒有在說什麼。
確實,現今天氣漸暖,也只有蕭天佑的殿中還是一日到晚的燒著地龍。蕭遠方才坐了一小會兒,背上就已經要流汗了,好在衣飾嚴密,倒是看不出端詳。
蕭天佑似是想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道:“我聽說,齊光今日是回王府了?”
蕭遠點點頭,半真半假的道:“陛下讓我休息幾日,我想著許久沒有回王府請安,便順道回去陪一陪王妃。”
蕭天佑唇角笑意溫淡,因為中氣不足,他的語聲也是輕輕的:“聽說今日沈家的幾位小姐正好也去給王妃請安。”他頓了頓,彷彿若有所思的端詳著蕭遠的面色,“說起來,父皇也曾和我說過,想要從沈家女中選一個做你的側妃,不知齊光你是怎麼想的?”
蕭遠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凜。蕭天佑心思機敏、心有七竅,他早已見慣了他輕描淡寫間佈局謀算的本事,故而對著蕭天佑的言辭總是小心再小心,此時聞言也只是語氣平淡的應聲道:“我在松江之時確實是與她們多有相處,只是我待她們一如親妹,若是要納為側妃,自己心裡都過不了關。再說,正妃還未入府,怎可先談側妃?”
蕭天佑聞言忍俊不禁,那笑意牽動乾澀的咽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按著素色帕子的手上青筋立顯:“咳咳。。。。。。齊光這話倒是有意思,只是可不能叫長平聽到,她素來任性,要是聽到了,說不得就要生一回氣。”
蕭遠親自倒了杯蜜水遞上去給蕭天佑潤口,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長平年紀還小,確實是有些任性,等她大一些就好了。”
蕭天佑抿了口蜜水,擺擺手,面上笑意淡淡:“是我們把她慣壞了。。。。。。”他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透出幾分親近之色,“你也是她的兄長,她若是做得真的過分了,該管教的時候還是要管教的。”
蕭遠頓了頓,沒應聲——他心中揣摩的卻是蕭天佑的話中之意。
蕭天佑自是明白他的心思,慢慢的擱下手中的玉盞,握住蕭遠的手:“齊光你也莫要多心,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論起血緣,世間再無人比我們更親近的,你我之間本不該這般見外。”
蕭遠只覺得蕭天佑握著自己的手冰涼柔軟一如磨得尖尖的象牙,只要再用一用力就會刺入面板裡面,立刻見血。他竭力維持住面上的神色,用冷靜的語調應道:“我明白。”
蕭天佑卻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你不明白。”
蕭遠抬頭看他,黑眸之中是難掩的詫異和怔然。
蕭天佑蒼白消瘦的面上卻掠過一絲輕薄的笑,就如同極其輕薄的刀刃,因為輕薄而更顯得精美危險。他的目光十分平靜卻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千鈞之力:“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有一個兄長。我自幼多病,大多時候只能呆在屋子裡,不能多跑多走,連每日飲食都要小心再小心,稍稍懂事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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