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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幾人各顧各的站了一會兒,杜若惜和一些女學生也都稀稀落落的來了,學堂裡主事的先生點了點人數,認真叮囑了她們幾句話後便讓她們上了第一艘船。
沈采薇微微仰起頭去看那碧色的天空,碧空如洗,便如一顆澄澈的藍寶石,帶著一種柔和而明澈的光。雖然臉上的面紗還未摘下,但拂面而來的江風彷彿也已經投過面紗吹在面上,帶了點微微的涼意和溼意。沈采薇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天地都遼闊了起來,心也跳了起來。
沈採蘅倒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她隨著眾人一起上了船,然後便左顧右盼的把甲板的四周都看了一遍。
這時候甲板上的許多女學生都已經三三二二的聚在一起笑開了,她們作畫的開始調配顏料,寫字的開始研磨,作詩的則聚在一起想題目,甚至還有姑娘叫人去取江心水來烹茶。眾人心情輕鬆,說笑隨心,一時間甲板上倒是氣氛頗是和睦。
鄭午娘心裡不舒服便也懶得應酬那些人,隨口扯了一句“暈船”作為藉口,往船上的房間休息去了。她是北人本就很少坐船,暈船這個藉口說起來也是聽得過去的,加上她本就沒幾個好友,除了柳於藍關切的問了一句之外眾人都沒怎麼在意。方盈音一向都是以鄭午娘為首,稍一猶豫,還是跟著鄭午娘走了。
沈採蘅還是小孩心性,繞了一圈之後就歡歡快快的上來拉了拉沈采薇的手臂:“二姐姐,咱們一起去頂層瞧一瞧吧?”
杜若惜正好就在後面,上來拍了拍沈採蘅的肩頭:“這才幾日不見,你就把我忘啦,這種事也不叫上我?”
沈采薇不由一笑,挽著沈採蘅的手,揚了揚下巴,佯作得意的道:“嫉妒了吧,誰叫你沒妹妹?”杜御史嚴於律己,家中也只有杜夫人和一二通房,膝下只得一個嫡子、一個嫡女。
杜若惜哼了一聲,挺秀的鼻子看上去頗是秀氣。她伸手拉起沈採蘅和沈采薇的手,沒好氣的道:“就知道你沒好話,下回定要撕了你的嘴!”
她們幾人說說笑笑間一起踩著臺階到了最上面的那層,情不自禁的伸手扶住護欄,垂眼望著水上的波濤,一時間都覺得心曠神怡。
沈采薇不自覺的想起曹操的《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她的臉被江風吹的有些紅,眼睛卻是亮亮的,山川水流倒影其上,眸光爍爍,“江景尚且如此,有朝一日,我必是要去觀一觀滄海。”
沈采薇前世其實也沒什麼機會去旅遊。沒出名的時候,窮的很,更沒有錢和時間去旅遊;等出名了,也就不敢去人來人往的景區去擠著,還不如窩在家裡做個宅女。現下想來卻是錯過了許多美景,荒渡了不少時日。
杜若惜連忙拉住都快要把半個身子探出外邊的沈采薇,提議道:“反正閒著也是無聊,要不咱們每日作一首觀江的詩吧?”
沈採蘅不由嘟嘟嘴:“我最討厭這個了,每天詩啊畫的,你們還有沒有同情心啊?”人和人的信任哪裡去了?
杜若惜和沈采薇都被她的語氣逗得一笑,一時間竟是尋不出反駁的話來。
沈采薇靠著護欄笑了一會兒,只覺得肚子都要笑疼了,正要說些什麼,忽而凝目望了眼遠處,詫異的道:“你們看,那邊有好幾艘船呢,是商隊嗎?”
杜若惜和沈採蘅被她這麼一說也都看了過來,只是很快就搖了搖頭:“有嗎?怎麼看不見?”
杜若惜更謹慎些,想了想後又加了一句:“今天是蘭舟節,應該不會有商隊挑在這個時候來的。”
沈采薇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不知是不是美人鏡潛移默化還是自己天賦異稟的緣故,她這具身體雖然有些柔弱但確實是稱得上耳聰目明,所以她才認真練著練箭這樣考驗眼力的事。
沈采薇猶豫片刻,還是蹙著眉認真的辨認了一下:“好像的確不太像是商隊的船隻。”她猶疑的搖了搖頭,遲疑著道,“甲板上站的人倒是挺多的。。。。。。”
沈採蘅忍不住笑出聲來:“哎呀,二姐姐你連上頭人都看得見?”她伸手要去刮沈采薇的鼻子,笑嘻嘻的,“說起來,二姐姐你倒是難得正經說一次笑話。。。。。。”
沈采薇彎腰躲了一下,也覺得自己這疑神疑鬼的太好笑了——說不準就是哪個不知規矩的商隊來了呢。她拉著沈採蘅的收捏了捏,正準備去下面和其他女學生回合。
她心裡忽而一凜,還是回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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