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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笑成一團,立刻就達成一致,毫無同情心的把沈採蘅推了出去。
沈採蘅最不擅長看人臉色,猶猶豫豫的琢磨了一會兒才遲疑的開口道:“我猜是杜若惜?”
杜若惜悄悄鬆了口氣,抬起頭伸手展開道:“猜錯啦。”她吐吐舌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下,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鄭午娘這時候才鬆了手,那玉扳指正是藏在她的手掌裡。
沈採蘅苦著臉喝了三杯酒,立定主意下回一定低下頭不說話了。
這樣來回了幾次,眾人大多都被罰了酒。有些姑娘喝得多了,微微暈醉的伏在別人身上,大家說說笑笑,氣氛漸漸熱了起來。恰好這時候裴氏身邊的丫頭來報說是小舟備好了,幾個姑娘一齊親親熱熱的手挽著手去乘舟採蓮。
酒勁上來,姑娘們大多都不似過去那般矜持,一時玩心上來全都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有姑娘輕輕的哼起了採蓮曲。鄭午娘算是喝得最少的幾人,面頰依舊如玉一般的白,眼神清明——她彷彿忽然想開了,反倒不似最初那樣撐不住氣,面上還帶了矜持的微笑,十分和氣的跟著眾人身後一起上了舟。
沈採蘅喝得比較多,有些暈醉偏偏最是興奮不過了,雖然半個身子都伏在沈采薇身上卻還不停的叫著小舟往荷花叢裡去。
此時天邊有遊雲遮了烈日,雲邊日光微微淡去,她們乘舟於水上,時有微風拂面,面上一涼,心情和神志都輕鬆了許多。加上清風之中隱隱帶了些荷香,吹散了酒氣,頗得幾分閒情。
沈採蘅醒了些神,笑著拉著杜若惜一起去採蓮子。
鄭午娘這時候正好慢悠悠的坐到了沈采薇的身邊,輕輕一笑:“說起來,采薇你長到現在都沒離開過鬆江,一定還沒見過你京城裡的妹妹吧?”清風拂過她的髮梢,烏髮宛若鴉羽,她那沉靜非常的面容顯得更加秀美出眾。
沈采薇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緩緩應聲道:“是啊。”
不得不說,鄭午孃的自我調節能力的確非常出眾。她過去在沈采薇這裡碰了壁,今日又吃了悶虧,這時候反倒更加沉得住氣了,也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了。
鄭午娘看著沈采薇的眼神這一刻都帶了點居高臨下的憐憫,她語聲低低的,彷彿很是憐惜一樣:“我以前在京裡的詩會見過她幾次呢。她和采薇你生的倒是不太像,不過才氣倒也頗高,聽說沈侍郎甚是疼愛,親自教她讀書習字呢。”
沈采薇不易察覺的咬了咬唇——她前世就是孤兒,有記憶起就是在孤兒院裡,所以最是渴望父母之愛。等到了這一世,生母早逝,生父又是個貨真價實的渣爹,她只好壓下所謂的孺慕之情,把感情寄託在沈三爺和裴氏身上。
只是,到底是不一樣的。哪怕是裴氏那樣的傻白甜,對著親生女兒和侄女也是不一樣的。裴氏會對著沈採蘅使性子,會教訓她會罵她,可是對著沈采薇卻只會疼愛。
沈采薇自覺自己已經算是成年人,不在意這些,心裡直接用渣爹這個稱呼指代沈承宇,但是真論起來,若是沒有期待何來的討厭?
鄭午娘欣賞了一下沈采薇複雜的神情,心中十分滿意,於是便起身去和其他人說話了:“有沒有魚食,我要喂一餵魚。”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捏起一點魚食灑了下去,悠然自得的模樣。
沈采薇獨自靜坐了一會兒,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只是原先的好心情徹底沒了。
等到宴散了,送了客,她才稍稍露出一點笑容,扶著醉暈暈的沈採蘅往院子裡走。
沈採蘅玩了一整日,又笑又鬧的,早就累了,偏偏卻還要鬧著要送些蓮子給沈老夫人。沈采薇怕她一個人去路上會出事,便特意陪著她。
她們兩人都有些累,所以走的是小路,正好繞過園子,遇上了沈懷德和一個青衣公子。那兩人站在一起,都是長身玉立、如松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模樣。
沈懷德見她們兩人都雙頰暈紅,便特意上前關切的問了幾句。
沈采薇暗暗叫苦,又不好在自己哥哥面前說謊,只得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說了賞荷宴上的一些事。
沈懷德拿眼看了看她,從以後不能多喝酒到要注意身體,簡直唸叨得沒完。
沈采薇連連應下,喪權辱國的簽了不少合約,好不容易才拉著沈採蘅告辭。
沈採蘅雙頰紅的好似牡丹花,一雙眼睛含著朦朧的水汽,就像是籠著輕雲的月色,有一種輕盈的光亮。她恍若無意的望了眼那個青衣公子,隨即低頭一笑,默不作聲的與沈采薇一起往沈老夫人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