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1/4 頁)
剛好有兩位先生,穿著素色的長袍,端莊的坐在石桌前。兩位先生的身前擺了不同的棋局,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學生坐下下棋。
鄭午娘和杜若惜便依照順序分別坐在了兩位先生的前面。
沈采薇想了想,便站在杜若惜的後面,一邊看一邊吸取經驗,隨著棋路展開,她緊繃的心也輕鬆了許多,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沉靜了下來。
都說棋能靜心,說不定還真是如此。
不過,棋藝本就是耗費時間的事情,考核的先生自然也沒打算拖太長的時間。她們下的是快棋,一刻鐘的時間,端看學生能夠破局到如何程度。這種情況下,每年棋藝這一門往往會冒出幾個並列的魁首來——畢竟這種考核標準模糊,總是有許多看上去不相上下的。
杜若惜本就是棋藝過人,每一子都成竹在胸,加上先生有意引導,很快便有了轉敗為勝的架勢。一刻鐘後,先生便頓住手,點了點頭,眉目舒展:“不錯,算你九分。”
話聲落下,便有書童沾著墨水在杜若惜的記錄成績的帖子的棋藝一欄寫了一個九字。
滿分是十分,九分已算是先生眼中的魁首之選。除非是真的出現了那種天資卓絕、技壓群雄的天才人物,否則一般是不會給十分的。所以說,若無意外的話,杜若惜就能摘了棋藝這一門的魁首。
沈采薇轉頭往鄭午娘那一處去看,只見鄭午娘已經恭敬的從先生手中接過自己記錄成績的帖子,起身對著先生微微一禮:“多謝先生賜教。”她語聲溫柔,姿態端美,倒是叫不少同輩之人心生敬慕。
沈采薇對於鄭午孃的成績倒沒有特別的好奇:經過這麼多日子的磨練,她自覺自己的棋藝似乎還算是略有進步,好歹是能見人了,很不必和鄭午娘計較這些。
所以,沈采薇非常淡定的坐了下來,看著先生新擺出的棋局,琢磨著如何破局。
快棋講究的是靈活的思維和應變,大概是被沈懷德鍛煉出來了,沈采薇下意識的走了幾步,果是得出些許心得,漸漸的站穩了腳跟。待得一刻鐘後,先生終於顯出笑意來,頗是欣慰:“你倒是進步許多,這回倒是可以得個七分了。”
沈采薇抿了抿唇,認真頷首道:“還要多謝先生細心教導。”
先生擺擺手:“天道酬勤罷了。”後面還有人排著,她也沒再多說,拿了書童寫了成績的帖子便遞給沈采薇。
沈采薇感謝的一禮,然後也跟著退了開來。
鄭午娘這時候還未走開,上前幾步來和沈采薇說話:“這回的結業考的筆試你是勝了我一籌,我認了。這一次,我們不如比一比這四門考試誰得的魁首多?”她心中自有傲氣,一口便道出‘魁首’二字。
沈采薇稍一猶豫,很快便點了頭:“一生只得一次結業禮,你若要比,我自是奉陪。”
鄭午娘矜持的抬手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成績帖,這才轉了身去往琴試的地方,口上輕悠悠的道:“那你下場可要努力些,棋藝這一門,是我領先了。”
沈采薇這才定了目光,正好看到鄭午娘帖子上棋藝那一欄的九分,不由得緩緩笑了起來。
這樣的時候,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才是真正的快事。
鄭午娘小心眼還愛耍手段,但真論起確實是有真才學的——這才是她能夠在松江書院裡面能夠和沈采薇一起被人並稱“雙壁”的真正原因。在松江女學裡面,任你手段千萬,最後看的也還是真本事。
下面一門乃是書法。沈采薇常得沈采蘩教導,日日練習,又有沈三爺這樣的良師偶爾指點,自覺這一門上是不會落於旁人後面的。
不過這一回的書法考試比的是寫對聯。
以一刻鐘為限,寫下先生所出上聯的下聯來,當然書法最主要考的還是是字,但若是對聯寫得不工整,未免也會影響先生的感官。
鄭午娘就在沈采薇的前面。先生出的題是:“天當棋盤星當子,誰人敢下。”
鄭午娘思忖良久,提筆寫了一句:“雷為戰鼓電為旗,哪個敢動。”
先生見她寫得一手簪花小楷,字字娟秀整齊,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只是這字還少了些風骨。‘動’字用得不算十分恰當。”她口上雖如此說,心裡卻很是欣賞這樣才思敏捷的女學生,抬手便給了個八分。
沈采薇就在鄭午娘後面,對的是“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能彈”。她這回寫得倒不是鄭午娘那樣的簪花小楷反而是莊重大氣的顏體,一氣呵成,竟真有幾分破紙而出的豪情壯意。
先生不由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