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頁)
朱先生卻沒有被他這堅定的語氣所說服,只是搖了搖頭:“你與徐老先生只是是形似,與阿阮才是神似。她固然早逝,但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必也是也在你身上下了許多心血。”她目光柔和的看著徐輕舟,似乎含著無數的回憶,輕緩的說著話,“阿阮自幼與我一起長大,親如姐妹。我當年本以為她一輩子都會留在女學,怎麼也沒想到她竟選擇遠嫁去徐家。”
徐輕舟面色不易察覺的沉了沉,很快便把話題岔開了:“先生邀我來,想必也不是為了說這些舊事吧?”他揚唇一笑,淡淡道,“母親離世之前一直念念不忘她呆過的松江女學,我此來也是想著替先人捐款修繕女學,也算是盡一盡心意。”
朱先生果是被轉開了話題,她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能如此想,再好不過。”
徐輕舟卻是緊接著笑道:“久聞松江女學梅花宴的大名,不知今年梅花節,我可能來湊一湊熱鬧?”
朱先生這才想起徐輕舟至今未婚,不由得也生出了一點兒做長輩的慈心和關切來,點點頭道:“遠來是客,梅花節本就是眾人同樂,你既有此心,我又怎會攔你?”
☆、96
等到遊園會散了,沈采薇和沈採蘅一起坐著馬車回去。
沈采薇已經想好了事,到了家後先把沈採蘅送回去了,自己則是直接往三哥沈懷德的院子裡去——她畢竟是個姑娘,身在內宅,許多事都不好自己去做。要查這事還需藉助他人。
這個時候,沈懷德正坐在臨窗的書案前看書。他穿著一件蔥綠的直裰,腰間掛著碧綠色的玉葫蘆,那波光盈盈的綠色幾乎要滴出水來。他本來就並非容貌出眾之人,五官只是平平,因為在外歷練許久的緣故,膚色微微有些黑。只是當他手握書卷,垂眸凝視的時候,便彷彿有萬里的春風拂面而來,令人見之便生歡喜之情。
沈采薇規規矩矩的上前見了禮,然後便拉著沈懷德的袖子道:“遊園會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哥哥要不請我吃點心吧?”
沈懷德伸出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見她這小姑娘的嬌俏模樣,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笑了一下:“這樣大了還惦記吃的。。。。。。”話雖如此,還是拉了她一起坐下,又另外叫了下人去泡茶上點心。
沈懷德屋子裡的那些下人都是久經考驗,不一會兒便端了茶盤過來,上面是兩鍾新茶。
沈懷德自己接了一鍾茶,掀了茶蓋也不喝,只是揚眉開口問道:“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遊園會上可有什麼事?”
沈采薇正在喝茶,忽然被這麼一問,差點兒就被燙到。她連忙擱下茶杯,先上來拍了個馬屁:“嗯,我就知道瞞不過哥哥。”
沈懷德忍俊不禁,低頭抿了口茶然後才擱下茶盞,訓她道:“別貧嘴。”語氣並不嚴厲,眼裡也還是帶著笑,顯是和煦至極。
因為自己的不仔細,反而是被人算計了一回,沈采薇一想起來就覺得丟臉和不好意思。只是,她還是坐在沈懷德的跟前,老老實實的把自己遇上那個偷玉的書童以及後來與朱先生的對話都說了一遍。就連中間遇見徐輕舟的事,她也沒漏下。
沈懷德聽到徐輕舟出面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似是想了想便開口道:“我會替你備好謝禮送去徐家。只是此人來歷不明,出場的時間和地點又太巧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和他湊得太近。”
沈采薇怔了怔,便乖乖的點頭應了下來——反正這事交給三哥也沒差。
沈懷德一貫是把這唯一的同胞妹妹當做女兒似的養著護著,交代完了徐輕舟的事後便接著開口問她:“這一回可是知道自己錯了?”
沈采薇仰頭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應道:“我知道錯了。”
沈懷德生了一顆鐵石做的心腸,毫不憐惜的拿起書卷敲了敲她的頭,繼續沉聲問她:“你覺得自己這是錯哪裡了?”
沈采薇眼見著撒嬌賣萌都沒用,只得端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的道:“我不該因為平日裡的安逸而掉以輕心,也不該因為對方是個孩童而太過輕信。”
聽到這裡,沈懷德面上方才好看了一些,他語聲和緩的安慰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沈懷德見慣了世情,自來便覺得人心難測也知道好人難當的道理。只是當他對著唯一的妹妹的時候總是狠不下心,既想要讓她知道人心之惡有所提防又是想讓她繼續保持那份難得的善良做個自在快活的姑娘。所以,猶豫來猶豫去,每一次都是輕拿輕放,這一次亦是如此。
沈懷德心裡想了一會兒,考校著問她道:“此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