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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先生並沒有避開沈采薇的目光反而正視著她,溫和一笑,接著道:“我在宮裡的時候,曾聽過一句話,格外的印象深刻‘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思絕’。也正因如此,我希望我的每一個學生都是能夠成為不以美貌自持、擁有勝過美貌特質的人。”
“容貌是天生的。但是言行、舉止、才學、品行卻是我們後天可以努力的。這也是我來做你們先生的原因。”
對著祁先生那些話,沈采薇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美人鏡會讓她讀詩書、習書法了——美人在骨不在皮。倘若她能夠真正的達到美人鏡所要求的‘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境界,那麼去不去掉胎記或許已經無所謂了,因為言談之間,她就已經有了可以叫人忽視容貌的特質。或者,那時再去掉胎記,美貌也會因此而更添光彩,真正的叫人心動神移、無法忽視。
真正的美人,本不該依靠皮相,這或許正是美人鏡想要教導她的。
前世一直做花瓶的沈采薇這一刻終於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的想通了,真正的放下所有的顧慮和彷徨認真的看起了書。她終於可以確信:就算是去不掉胎記,只要她肯努力,也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決心,沈采薇還特意把每日五張大字改成每日六張大字,害的沈採蘅不得不為了面子跟風得也多加了一張,私下裡氣得坑掉了沈采薇好幾盤的點心。
不過祁先生也知道勞逸結合的道理,上五天課之後就會放她們休息兩天,放鬆一下心情。一般這種時候,沈採蘅同學都會非常偷懶的窩在自己的西暖閣裡休息,然後吃點心,然後再休息——總之懶得叫人瞠目結舌。
沈采薇則稍微有點不一樣,她通常都是休息一天,然後留一天悄悄的偷溜去瞧沈懷景習武——沈懷景同學作為被寄予厚望要下場科考的人,為了要鍛鍊身體,在學堂刻苦學習了六日之後還要專門空出一天來習武。
正所謂每個花瓶都曾經有個武俠夢。雖然沈采薇自知自己沒什麼天賦,那被美人鏡洗過的面板更是嫩白柔軟的出奇,但是認真想想,學套基本功也挺不錯的,要知道高三都是有體育課的啊。只可惜她一提到要學武,就被身邊的嬤嬤給攔住了:“少不得要流汗扭傷,總是不太雅觀,再說,要是把胳膊給練粗了怎麼辦?”
時人喜歡才女,尤其是那種弱質纖纖的才女。不僅僅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也是因為那種身體上的孱弱反而可以更加襯托出那種超越於軀體的才華和智慧。
所以,沈采薇只好把這件事放在暗處進行,背地裡偷偷去尋沈懷景合計。讓他想法子讓武先生到木容堂前面的空地上教他。
那裡正好有個假山,方便沈采薇在後面偷看學習。
這一日,沈采薇也是和往常一樣的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悄悄去瞧沈懷景習武。
那位教授武藝的武先生姓楊,是沈大伯專門請來的,為人還算嚴厲。因為沈懷景是初學,每日開始都要叫沈懷景蹲一蹲馬步,沈采薇遲疑了一會兒也跟著在假山後面蹲馬步。沈懷景還好,畢竟還有些力氣經得起操練,可身嬌皮嫩的沈采薇只蹲了一會兒就徹底要被練趴下了——兩隻腳都要痠麻了好嘛?尤其是初夏的太陽惹人厭,照得她頭昏昏,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所以,沈采薇也沒看見沈懷景差點把眼睛瞪出來才遞過來的眼色。等沈采薇蹲的頭昏眼花的時候,就被悄悄竄到自己背後的裴越給抓了個正著。
蹲馬步的時候被人從後面忽然拍了一下肩,沈采薇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兩人面對面,瞳孔中倒映著對方的面孔,問話不免同時脫口而出。不同的是,裴越是好奇,沈采薇則是驚嚇。
沈采薇本就蹲馬步蹲得腿軟,現在被裴越在背後這麼一拍,然後又被這麼一嚇,腿一軟就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裴越。
裴越見了不免有些尷尬起來,只好伸出手去拉沈采薇:“我是來和四表弟一起練武的。”他怕沈采薇誤會就認真解釋了一句,“我出生時出了一點意外,幼時身體不太好,總是生病。後來尋了先生來教我習武,總算好了起來。這回出來,那位教我的先生沒跟來,我爹見我一人也無趣,乾脆打發我來陪表弟一起習武,算是強身健體。”
沈采薇並不扭捏的就著對方的手起了身,只覺得對方的手心和自己一樣都有些溼溼的,乾脆拿出帕子順便擦了擦手。她聽了裴越的解釋,第一反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