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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出聲來。
沈采薇聽到有人在笑,想起自己的失態,面上如同火燒似的。她連忙端正了臉色轉頭去看,見是裴越才小小松了口氣,先是依禮見過,然後才笑問道:“表哥什麼時候來的,一聲都不出,倒是光看我笑話了。”
大越風俗比之前朝確實是寬鬆了許多,男女大防也並不太嚴,所以女子在還未女學結業前並不需要太過避嫌。沈采薇這般連女學都還未畢業,偶爾也會跟在沈三爺身邊見見外客。現下碰上了裴越這般沾親帶故的親戚,說幾句話,只要沒有太出格,就更不是大問題了。
裴越淡淡一笑,宛若明珠美玉一般俊美的面容在陽光下面有一種冰川融化的動人,語聲亦是淡淡的:“四郎在書房裡頭聽訓,我正在等他呢。一不小心倒是繞到了這裡來。”他不易察覺的垂眸看了看眼前的沈采薇,長長的睫毛緩緩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種種神色。
今日的沈采薇穿了一件較為輕便的明藍色鑲月白邊的箭袖束腰衫子,藍色顯白,這樣的熱天看上去竟有幾分冰肌雪骨的感覺。她烏黑的頭髮只是簡單的編了個辮子,手上戴著一雙半舊的鹿皮手套,腳下踩著小靴,看上去有一種英氣勃然的明豔之姿。
裴越看得心中一軟,隨即又有一種莫名卻難以言說的酸澀泛起來,只覺得有滿腹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他見沈采薇沒說話,便開口道:“看姑父的模樣,一時半會怕是不能放四郎出來,要不我們在這裡走一走?我還未看過這裡景緻。”
沈采薇抿著唇笑了笑,指著一邊道:“也是,我們兩個傻站在這裡倒是怪熱的,那邊有個荷花池,我們也去亭子裡坐一會兒吧。”
裴越陪著沈采薇往那邊去,他心中心緒起伏,面上卻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沈采薇偷偷瞧了瞧他的神色,暗道他必是心中有些心事又不好開口便只得閉了嘴不說話。
他們走了一段,果是一起繞到了荷花池邊上。池邊栽了幾株柳樹,枝葉繁茂,碧絲垂落。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剪了柳葉,五月的柳樹卻都是長得茂了,柳枝被葉子壓得低低的,垂落的柳條伸到池裡引得鯉魚撲騰,加上此時正是夏日,池上的荷花將開未開,蓮葉碧綠碧綠的,一眼望去叫人心曠神怡。有風自池上過,浮動花葉,引得游魚歡騰,卻也吹得人身心涼爽。
裴越隨手摺了幾枝柳條,垂頭去看荷花池,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裡倒是好地方。”風吹過他的髮梢,那側面的輪廓更加清晰了。
沈采薇聽到他開口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道:“是啊。”她作出主人家的模樣給裴越倒了茶水。
裴越沒碰茶杯,只是將手中的柳條遞給她,背往後靠,輕聲問道:“沈侍郎如今正在京中,三娘可是想過回京?”
沈采薇怔了怔,含笑搖了搖頭道:“我連女學都還沒上呢,這時候去京城做什麼?”去看渣爹臉色過日子嗎?她才沒有這麼傻。
裴越回之一笑,不置可否的模樣,轉頭去看池上的景色,聲音低低的:“我大約很快就要回京了。。。。。。”
一直以來,裴越對沈采薇的感情都是十分複雜的。初見之時只是一種對小女孩的好感,之後知道她的身世方才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開始注意起她。孟子裡有句話叫“知好色;則慕少艾”,但沈采薇連女學都未上,年紀還太小了些,若說他喜歡沈采薇,那連裴越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只不過,是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心裡越發在意,感情越發的複雜起來。
沈采薇手裡正拿著他遞來的柳條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聽到這話才恍然回過神來——折柳折柳,這是道別的意思啊。她一貫都覺得自己是“敏於行而納於言”,這時候只能乾巴巴的道:“是嗎?那恭喜表哥了,我記得表哥剛來的時候就很想回去呢。”
裴越初來的時候板著一張臉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現在想來反倒有種反差萌。
裴越也闔眼笑了一下,他忽而回頭深深的看了沈采薇一眼,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很快便又轉頭回去了。他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裡面帶著一種微妙的複雜意味:“是啊,我當時一直很想回去。可是我卻不希望以這種方式回去。。。。。。”
這就有點交淺言深了,沈采薇默默然的低頭喝茶,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裴越很快就回了神,轉口道:“還沒恭喜三娘你被周大家收做弟子呢。聽說周大家許多年都不曾收徒,這次竟然叫你一曲動了心,你這時候的名頭都要超過這次女學的魁首了。”
沒人不喜歡聽好話,沈采薇也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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