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1/4 頁)
夏洛克定定地看著她:“我以為。”
“如果是我寫的,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出一本詩集了,還需要煩考試的事麼。”
路德維希沒有回頭:
“但你也不虧,這些可是我為First love準備的,句句精華,足夠你經歷一場文學的洗禮了。”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
夏洛克盯著她的手指。
她手指變化的順序,每一次停頓的時長,每一次換指的方法。
這一切,都像是一幀一幀未經處理的RAW圖片一樣,映在他的眼睛裡。
夏洛克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液體流過喉管,穿過胸膛:
“First love?”
“嗯。”
他放下水杯又換了一個坐姿,語氣平靜:
“看來歷史久遠。”
因為在她近幾年接觸的,全世界各地的人裡,並沒有這麼一號人。
從他手裡的資料,她花了很多時間走遍歐洲,不停留,也不留姓名,沒有時間和機會發展長久和穩定的感情。這個first love,必定是更早時候的事。
“嗯。”
雖然是在和夏洛克說話,但她的思緒,已經從對面那從暖洋洋的草木上,遙遙地飛到了大洋的彼岸。
冬天,屋簷下結了一層霜花。
路邊的書社,蘭草覆雪,白雪下也是這樣的紫花,門廊上貼著一副楹聯。
她沒注意到,安和先看到了,回過頭來,笑著叫她閉上眼睛。
她莫名其妙地閉上了眼,就聽見安和的聲音,在冬日碎冰一般地空氣裡,輕輕緩緩地說:
“何時共泛春溪月,斷岸垂楊一葉舟。”
……
堤岸邊垂楊如煙。
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就著月亮和春酒,一同,在春天的溪水上泛舟?
這樣的淡遠意境,在她聽來,卻如告白,石破天驚。
那一剎那,她所有的感知,像是齊齊被裝上了發條一樣,飛快地轉動起來。
血液鼓譟,心跳叫囂。
雪是白色的,長廊是黑色的。
而他,就那麼簡簡單單地,站在一片黑色與白色的水墨裡,遙遙地笑著,彷彿不會老去。
……
“你在想什麼?”
夏洛克忍不住打斷了她的恍惚——那像是沉浸在另外一個他永遠到達不了的世界一樣的,該死的恍惚感。
路德維希回過頭,光線在她背後暈開,她的頭髮被風吹動,耳廓邊浮動著金砂一般的浮塵。
她彎起眼睛,笑了。
她時常笑,但是夏洛克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笑容。
就好像,整個春天的光芒都揉碎在她的眼睛裡,連嘴角的笑紋都帶著玫瑰馨香的氣息。
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裡,她笑的那樣幸福。
路德維希靠著窗戶,端著水,漫不經心:
“既然詩都念了,就順便想想First love嘍。”
夏洛克因為她太過直白的回答,有一秒鐘,忘記自己本來放在舌頭上的話。
……這種大腦被荷爾蒙完全佔據的情況……
再允許一次,下不為例。
“真是讓人意外,我以為你已經身經百戰,輾轉於世界各地的酒吧和夜會……”
他冷冰冰地嘲諷道:
“沒想到還能保留這樣的深情……所以,你以前在酒吧裡和那些男人喝酒的時候,都把他們當成誰?”
“我會把這個當成讚揚的,身經百戰……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這麼說。”
路德維希挑眉,遺憾地搖搖頭,避重就輕:
“我現在有些可惜自己不能影響你了……否則,我現在就可以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吃醋的樣子。”
“吃醋是失敗者的表現,而我永遠不可能有這種情緒。”
他目光平靜,下巴卻緊緊繃著,微微揚起:
“我為你的深情感到遺憾——因為顯而易見,你口裡一度深深地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拋棄了你就是已經死了,是怎麼死的?生病?不……”
……誰特麼死了!
“福爾摩斯先生。”
路德維希打斷他,走過來,用一根食指抵住夏洛克刀鋒一般的唇。
“不要這樣說……我會討厭你的。”
她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