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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誰不想。可是過了幾年縣裡政策變了,沒那麼多錢承擔大筆醫療費用,只能靠鄉親們自負盈虧。
這年頭,飯都吃不起,哪裡有餘錢看病,這也是為什麼總說窮人生不起病,一有病,指不定就得傾家蕩產。
安溪的主攻科目不是神經科,但醫理是相通的,她父母全是從醫的,在他們引導下,從小背了不少醫書,許多醫藥方子像是在腦子裡生了根,忘不了。腦子一轉,《本草衍義》的中醫方子自然浮了出來。
殭蠶、蠍梢等分,天雄尖、附子尖共一錢(微泡過)為細末。每服一字或半錢,以生薑溫水調,灌之①——可以治療小兒驚風。
中醫治療癲癇應該不差,不過任何事情回到現實總要面臨各種難題,這年月不比現代方便,物資匱乏,找齊藥材也不那麼容易。
“嬸子,這附近有桑樹嗎?”殭蠶的取材就與桑樹有關,安溪問道。她今天早上和江小梅去八點山的時候,就在那附近見到這幾類草藥中的天雄尖。按說八點山那麼大,這些又不是出自什麼深山老林的名貴藥材,仔細一點總能找著。
“桑樹咱們村裡就有”,九叔回道,“知青同志,是有辦法了嗎?”
“我是晚輩,九叔叫我安溪就好了”,安溪對知青同志這個稱呼很彆扭,聽著很不習慣,“我知道一箇中藥方子,不過用到一些藥材,需要上山找。”
九叔他們可能不太懂醫藥方面的知識,安溪說了,他們也不大明白,不過有件事他們還是知道的,小知青有譜。至於藥材的事,別人不熟悉那些藥材和藥性,要知道一旦和人性命扯上關係的事,千萬馬虎不得,所以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找。
一個上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安溪用著井裡打上來的水洗著手,水是剛打上來的,冰冰涼涼得很舒服,最適合這天氣消暑。
陸陸續續有人從田裡趕來吃飯,大家步子都跨地很大,江潮一如既往走在最後。
“哥,你看蹲在井邊的是小知青吧!長得可真水靈,那腰細地一掐就能斷,要是能娶了她當媳婦,保管有福了。”跟在江潮旁邊的年輕人笑地賤兮兮的。
“狗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人家小知青能看上你這種翻不出田裡的慫貨。”另一個人很留情面的揭著同伴的短。
“狗蛋,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要讓我在你嘴裡再聽到關於小知青的混話,別怪我跟你翻臉。”江潮踢了狗蛋一腳。狗蛋往前一跌,可見他那一腳的幾道有多大。
“潮哥該不會是看上小知青了吧,平時我兩偷看村裡寡婦洗澡都沒見他這麼大反應。”狗蛋在背後小聲嘟囔著。
江潮回頭,眼神掃了他一圈,狗蛋忙閉嘴,賤賤回他笑。停在他身上威脅的視線移開,他才鬆了一口氣。
江潮從小就是同齡人中的老大,打架就屬他最厲害,至少目前還沒有人能從他手上過過三招。剛剛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小時候,他搶了江小梅的課本,江潮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之後他的下場就是被打得腿腳骨折,在床上躺了三天。
安溪臉上手上都是鍋底灰,很難洗,搓也搓不掉。而且手上蹭了鍋底灰的地方都燎了好幾個水泡,疼地厲害。也不敢真下死手去洗,只好算了,頂著一雙髒兮兮的手跑去吃飯。
大鍋飯談不上好吃,連油水都擠不出來,米飯是黃乎乎的,混了米糠。吃在嘴裡的時候很扎喉嚨,嚥下去都有些困難。別人都吃地津津有味,她也不敢抱怨,只得小口小口細細嚼著,將每一口飯都泡發才敢嚥下去。
“安溪姐,你咋吃這麼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江小梅碗裡的飯已經見底了,她卻沒動幾口。江小梅是沒有飯菜不合口味這樣的想法的,在她這裡,只有有飯吃和沒飯吃地區別。有飯吃就是最大的幸福。
安溪搖搖頭,“沒有,我現在不太餓,而且一向吃飯比較慢。”其實她哪裡不餓,從昨天到現在,就喝了幾口水,早上出門的時候含了一顆糖,以前不喜歡吃地糖也能品出滋味來。那顆糖的熱量早在一天高強度的勞動中消耗殆盡,現在是餓地感覺不到餓。
“小梅,人家是城裡來的嬌貴人,怎麼會看地上咱們吃的東西,你瞎操什麼心呢!人家指不定背地裡笑話你土包子。”江翠翠最看不慣安溪這副裝模作樣的嘴臉,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大小姐了,現在還不是跟他們一樣幹粗活。
安溪手頓了一下,臉埋在陰影裡沒說話。
“翠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安溪丫頭離家那麼遠來三水村,肯定有很多地方不習慣,大家鄉里鄉親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