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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現在笑還是哭,生還是死,總統還是囚犯,都無所謂了。”
“探監時間到了。”獄卒提醒意猶未盡的菊代,“小姐,請回吧!”
菊代泣不成聲,喊道:“忠信,好好活下去。”
水野用一成不變的平和聲調回應說:“記住我所說的話,拜託了。”
水野步履蹣跚地踱回囚室,忽然朗聲問:“誰是這裡的老大?”
眾人都為之一驚,半響,那個與他作對的中年漢子才甕志甕氣地說:“這裡沒老大。”
水野笑著問:“那麼誰願意今晚上和我決鬥?”
今天是星期五。
犯人們感到無形而強烈的壓抑。這裡是監獄而不是精神病醫院,但這個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誰當老大都無所謂,不是嗎?”中年漢子窘迫地強笑著,他已讓了一大步。
水野告訴長官,他買他自己。
第八章 人間地獄 第四話 心碎的殘光
“丁戈,我準備了一大堆話要對你說,只有面對你的時候我才會覺得緊張,而相反你面對任何人的時候卻都無所謂。”
水野止住筆,回憶著學校裡那段腥風血雨的日子。自己接二連三地誘導接觸紅體的人自殺與行兇,而丁戈又在戲謔笑談之間輕易地將自己徹頭徹尾地拆穿。他覺得丁戈之所以理解自己,也許是因為毀滅世界的念頭丁戈也曾有過。外表平凡,性格輕浮,張狂自大,這都不過是他為掩飾自己真實面目而製造的幻象。他和自己一樣驕傲自負不假,但同時又透露著莫可名狀的寂寞與哀傷,在他的心裡一定存在過誰的影子,任憑歲月如潮水般衝擊和侵蝕,都永遠也揮之不去。他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因為他沒有同類,不被任何人理解。任何難以想象的奇蹟都可以發生在他身上,或許他擁有永恆的生命都說不定,可那也會使得他永遠的孤獨。他對單獨的個人表現得很冷漠很放肆,但卻對整個人類的文明與歷史深深地同情,深深地熱愛。就像我們愛一個人,卻往往會忽略他(她)身體中極其微小的部分一樣。
“如果長期居無定所,縱然眼界開闊,也難以發現細微的事物和不為人知的真相,甚至會喪失最基本的觀察能力。我不想這樣,但同時我也發現,僅僅十幾平方大的牢房,卻有著數不清的秘密,地球和月球不過是宇宙間的原子核與電子,而牆角長滿青苔的破舊洞穴對我來說卻是另一條銀河。
“這裡的環境每天都在變化,但獄卒們看不見,坐牢的其實是他們。他們終日在監視我們,我們卻用不著監視誰,我們看到的只是豪蘭島上綺麗怡人的風光,獄卒們看到的卻是隻有人間才存在的地獄。監獄才是這個世界的真正縮影。”
水野想到了自己悲慘的往事,鮮血淋淋的刀鋒自無辜的胸膛拔出,雨點將身體死亡的標誌擴充套件開來,匯成一片繽紛的汙水。他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暴戾,企圖毀滅整個世界,卻被一個愛開玩笑的同學用三個小時的談話改變了觀念。這個人在暗示自己,這個世界必然會毀滅,但毀滅它的人未必非得是你,我,他或任何人。世界上的統治者作惡多端,民眾愚昧麻木,法令廢馳,政治虛偽,經濟蕭條,精神空虛,只要達到了“容忍點”,自然會有終結者將世界熔入審判日的油鍋中,再把鍋當垃圾扔掉。人類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廢物,對廢物的懲罰,毀滅並不是好辦法,或許還可以利用它們。
丁戈在銀座高校旁的水閣茶樓裡,曾單獨跟他談過話。
“你到底是什麼背景?”水野猶疑地質問。
丁戈指指身後的壁畫,“您看不見哪?尼亞加拉大瀑布。”
他有一種足以讓人發狂的談話魅力。在那一刻水野發覺自己竟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丁戈笑吟吟看著他時的面容彷彿是在說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在他的掌握中。
侍應生小姐恭敬地將一托盤茶具輕輕放到桌面上,用甘甜粘脆的聲音說:“請用茶。”
水野抑制住自己的邪惡念頭,他憎恨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它們的表情、動作、聲音。丁戈看在眼裡,給他倒了一杯,並不滿。
“你在想什麼?”
水野驀地一驚,冷冷地掩飾道:“我沒想!你問這個幹什麼?”
“人不是什麼時候都在思考的,這段不思考的時刻就是休息,就會產生快樂。水野同學,你不想多獲得些快感嗎?”
水野受不了丁戈的一再刺激,針鋒相對地說:“殺人也能產生快感。”
“你愛看恐怖片嗎?”丁戈從兜裡掏出一張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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