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特先生!你們鎮裡竟允許這種下流的傢伙存在?”
馬修斯苦笑解釋:“大家當然都討厭她,不過決不能牽連她做的菜。自從本鎮多了她開的那家中餐料理店,受到了所有鎮民的青睞,而且還為本鎮增添了不少額外的收入。”
沙祖還要數落下去:“這種人走路不帶眼睛……”
司科特用手勢止住,說:“不怪她。是我的司機手太潮,差點撞倒她。”
“先生,是她自己向車衝過來的啊!”沙祖不服氣地辯駁。
司科特向他瞥了一眼,冷冷地說:“沙祖先生……如果我今天不是麥克倫總統身邊的政要,而是還像二十年前那樣,剛才罵我的也許會是你了。”
沙祖就怕他舊事重提,一時間尷尬異常。司科特小時時候是鎮上最窮人家的孩子,向來受本鎮所有人的鄙視與厭惡,這些人包括富人和本來與他是同一階層但比他家稍稍寬裕的傢伙們,而這其中又包括了自己本家親戚們。這一切使他自幼養成沉默寡言的封閉性格。英國散文家蘭姆曾形象地描寫過富人這樣對待窮親戚:“他的記憶是不合時宜的,他的恭維是諂媚的,他的談吐是令人討厭的,他的停留是有害的。他離去的時候,你會趕快把他的座椅推到一個角落裡,覺得同時打發走了兩 樣討厭的東西。”於是司科特在全鎮人的譏諷與咒罵中默默地離開這裡,然後全鎮紛紛叫好,如同剛除掉一個人間大害一般。
十年過去,司科特在美國發跡了;二十年後司科特的顯赫地位與崇高聲望早已越過了太平洋,傳到澳洲。麥克唐奈山脈下的無名小鎮居民由驚訝變為疾恨,最終變得跟司科特一樣緘默。因為人類允許陌生人發跡,而絕不允許也絕不原諒身邊的人脫穎而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司科特最恨別人在他面前說髒話,這會使他一改冷靜的性情而大發雷霆,然而清楚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只有本鎮的三十戶居民。沙祖想到這兒猛然感受到司科特咄咄逼人的眼睛,這跟當初他被轟走時的神色完全一樣。而沙祖至今還記得自己曾對他大聲吼道:“滾吧,小雜種,永遠別再回來玷汙這塊土地!”沙祖沒料到司科特會一聲不響地在今天回來,巧合的是村裡這兩 場血案的發生令自己在司科特的歸鄉之路上與他不期而遇。
司科特放眼望去,高聳於肥沃山谷之上的高原上滿是茂密筆直的綠木和地面隨風倒來倒去的荒草。齊爾山的山角沉浸在飄繞的雲霧中,然而唯一能望見的距此不遠的艾勒朗城,輪廓卻格外鮮明。近處的草原上除了羊還是羊,人們看見兔子就捉來吃或喂自己的牧羊犬,總之不容許它碰羊的食物的一星半點。二十年來這座灰色房屋奇形怪狀地沿著大街錯落有致地排開,不少房子因為下雨漏水而顯得溼漉漉的。這裡基本上和二十年前沒多大變化,只是人們以羨慕的目光投向這輛只有山外大人物才能乘坐的豪華轎車,而當司科特從車裡走出來時卻都變得驚恐萬狀,因為他們都以己度人地認為司科特是回來報復的。膽子最大的人也只強笑著向他打個招呼,然後飛快地跑了,估計連這輛凱迪拉克也追不上。那些以前欺負過司科特的幼時玩伴更是聞風喪膽,躲到家裡再不敢露頭。老年人則提早把遺囑寫好了,之後坦然面對以示鎮定。
沙祖不想搶了司科特的風頭,但這次來必須先辦正事,只好對司科特說:“先生,恕我不能和您一起了,我要趕著去調查鎮上的兩宗殺人案。”馬修斯接茬說:“是啊,那就由我來盡地主之誼吧,司科特先生想吃點什麼?”
司科特頓了兩秒鐘,輕輕地說:“去那個中國女人開的餐館。”然後看著沙祖。沙祖有些驚愕:他本來也想先到那裡去,因為那是鎮上最熱鬧的地方,總是聚集著鎮上大多數的男人以及部 分時髦的女青年,偶爾也會有外面的商旅。在那裡用不著說話,只需側耳傾聽,就能瞭解從三年前到一分鐘前鎮上發生的任何事情,大到富翁的腳趾頭蓋子裂了,小到又餓死了一個沒力氣上吊的窮光蛋。所以這使鎮上的人沒養成看電視聽廣播的習慣,他們感興趣的是親自聊新聞,並加以演義。司科特這一舉動表露了他具有的天才偵察能力,使一向認為司科特是靠運氣和玩弄手段攀上權力高峰的沙祖不得不另眼相看。
餐館的店面並不算大,在街心也不顯眼,但裡面的人著實不少。司科特走進去坐下來,店裡頓時出奇地安靜。連不認識司科特的年輕一代也不由為這種氣勢所攝,及時地住了口。馬修斯為了避免尷尬,招招手說:“大家繼續聊!”沙祖早在進店之前就看準了人數最多的那一桌,中間唾沫四濺口水迸流的演講者顯然是鎮上訊息最靈通人士。沙祖打定主意,立即揮手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