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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追雲叟雖將她追上,她是一萬個不肯見阮天鐸,後來還是追雲叟千勸萬勸,才同意以百日為期,等追雲叟到了,再去找秦嶺雙魔算賬。
一個人寒憤疾奔,連心愛的青花馬也不要了,一口氣奔到餘姚,才想起一天未進飲食,這時天已傍晚,見有一家客店,便招呼夥計,要了一個房間。
在房中略為休養,又叫夥計送了飯食,等到肚子飽了,津神恢復了許多,人也鎮定下來,這才想起,身邊未帶分文,不但前行不得,連今夜店飯錢,便無法應付。
這一想起無錢,心下頓又急了,暗忖:“這怎麼好啊!常言道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此去秦嶺千里迢迢,我怎麼能走!”不由一個人坐在房中發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夥計的聲音,道:“鐵姑娘睡了麼?”
鐵若蘭駭了一跳,以為夥計是結算店飯錢來了,饒她武功了得,此時連夥計的聲音,也使她心跳,不知怎麼辦?但又不能不開門,猶豫好一陣,只得硬著頭皮道:“夥計的,有事麼?”
那夥計的聲音說道:“有人給姑娘送一個包裹來,叫我交給姑娘!”
鐵若蘭聽說不是結算店飯錢,緊張心情先就鬆弛下來,但一聽有人送包裹,頓又一怔,心說:“難道那冤家?不!那負心人追來了麼?不然,此地我一個人也不識,誰會送包裹來?我才不見他啦!”
心在說不見他,但不知為何,不由起身走到門邊,先從門縫中張了一張,見門外只是夥計一人,手中捧著一個包裹。心中又有些失望似的,伸手開了門,問道:“夥計,是什麼人送來的?”
夥計的一怔,心說:“這不怪麼子若非你相識的人,誰會給你送包裹來!”
臉上卻堆著笑道:“是一個小孩子,他說姑娘在鄞縣走時忘了,所以特地趕來送來,還說,他們打頭裡走啦,在前面再與姑娘相見。”
鐵若蘭不由又問道:“是不是另外還有個書生打扮的人在一道。”
夥計的眨眨眼道:“沒有呀!”其實心裡在暗笑,“我說怎麼著,一個大姑娘單身上路,連行李也沒帶,敢情是兩小口拌了嘴,負氣跑的呀!”
鐵若蘭雖是猜出送包裹是裴驊,但聽阮天鐸沒來,那還用說,必是他並未追趕自己,已與胡錦雯一道走了。
恁地一想,恍如有人當頭一棒,身子幾乎搖搖欲倒,連忙伸手扶著門檻,淚水跟著奪眶而出。
夥計一看,便認為猜對了,才想要勸兩句,鐵若蘭突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駭得夥計忘記她是女人,伸手便要去扶,鐵若蘭已幾個踉蹌,退到了床邊,兩眼發直,一對銀牙,咬得格格直響。
夥計的倒是好心腸,快步走進房去,將包裹給她放在桌上道:“姑娘,看你氣成這個樣子,其實兩口兒吵架是常事,說不定等一會,你那相公便會尋來……”
哪知鐵若蘭一聲嬌喝,夥計的才在一怔,臉上早脆生生捱了兩個耳光括子,而且還打得不輕。
夥計的啊喲一聲,伸手一摸,手上全是鮮血,兩頰立時紅腫起來。
這一聲啊喲,鐵若蘭這才知道自己打了人,神智已恢復過來,倒有些自責,忙道:“夥計,我是氣極啦!才錯打了你,你別生氣啊!明兒走時,我會多給銀兩!”
夥計的本來要嚷,一則人家認了錯,二則她還要多給銀子,適才那包袱中,沉甸甸的,這叫做錢能通神,痛也忘了,苦著臉咿唔了兩聲,自認晦氣的走了。
鐵若蘭等夥計走後,又望著包袱出神,卻見並不是自己那個包裹,匆忙開啟一看,果然包裹中是一些女人衣物,另外有二百多兩銀子,暗想:“追雲叟老前輩,倒是想得周到,這一來,便不愁沒錢了。”
第二天,鐵若蘭買了一匹好馬,一人一騎,直奔秦嶺。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這一天,已經人了陝西境內,在商南落了店。
這商南去秦嶺已是不遠,過了前面商縣,便是“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湧藍關馬不前”的藍關了,鐵若蘭心中不免緊張起來,她本與追雲叟相約在秦嶺相見,明知他們走在前頭,一路來卻未追上,計算日子,離百日之期,尚有兩月,心說:“難道這兩個月的時間,我便呆呆的等他們麼?”
心中打不定主意,驀聽店外兩聲馬嘶,跟著有人哈哈一笑道:“是這兒了,咱們也落店吧?”
只聽另外一人也打著哈哈道:“這趟差使可真苦,好得咱們沒斷了線,到了家門口,便不怕她飛去了。”
鐵若蘭心中一驚,聽語氣,這兩人是在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