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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潸極少穿過黑色以外顏色的衣服,這會兒穿著件寬大的暗紅色男人T恤,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說不清的彆扭勁,她將衣服下襬塞進褲腰帶,剛踏下臺階,身上衣服的主人便帶著陣清涼的暖風,神采奕奕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木潸一仰頭,這才看清趙煜的長相——是個身形極為挺拔的男孩子,小平頭,濃眉大眼,鼻樑挺直,□在外的面板像是經受了一場五月豔陽的暴曬,暗紅中透著股勃勃的生氣。
在木潸偷偷打量著趙煜的同時,趙煜倒是正大光明地上下左右掃了一遍木潸,最後得出一個頗為不滿意的結論,這姑娘就適合穿自己的衣服,小巧玲瓏的模樣,順眼多了,只有那寬大領口下□出來的大半肩膀,怎麼看怎麼刺眼。
趙煜翻遍全身,最後還是從阿保機口袋裡掏出了一圈他昨夜吃螃蟹時剩下的皮筋,彈彈皮筋,趙小爺得意地衝木潸招招手。
木潸迷迷糊糊走到他身邊。
趙煜揪著木潸的後衣領,捏起一小圈布料,靈活地用皮筋綁住,再回頭去看木潸的正面時,這個半大的年輕人,滿意地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木潸低頭看著縮小了一圈的衣領,終於反應過來趙煜剛才在意的是什麼,一張臉,瞬間蒸騰出熱氣。
趙煜盯著木潸剛剛哭過的粉紅色臉頰,頓時醒悟過來自己的舉止過於唐突,心一慌,手腳也跟著無措起來。
阿保機蹲在他們二人的腳邊,仰頭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越看越有意思,最後“噗”的一聲,將嘴裡嚼了半天的草莖吐出來,摩拳擦掌地站起身,“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木潸一驚,支吾著說:“木、木潸,木頭的木,潸然淚下的潸。”
阿保機促狹笑道:“難怪一哭起來跟長江洪水似的,多少個葛洲壩都攔不住。”
趙煜一巴掌扇過阿保機的腦袋,將他推到身後,可那瘦猴一樣的男人仍然不死心,趴在趙煜肩頭捏了個蘭花指調笑木潸,“小姑娘,你父母可給你許了人家?”
木潸懷裡摟著自己的衣服,眼眶仍是通紅,嘴上卻笑了,露出兩顆白亮亮的小虎牙,她眨著眼笑:“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阿保機愣了,貼著趙煜的耳朵小聲問道:“女娃娃還會念詩呢?”
趙煜哭笑不得地將人從背上甩了下去,“讓你多念點書你不聽,丟人!”
阿保機不服氣地輕扯兩下木潸的頭髮,癟著薄薄的嘴唇說道:“我們是農民工,可聽不懂你們這些咬文嚼字的東西,秦羅敷,你穿了小煜兒的衣服,可要怎麼報答我們?”
木潸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大男孩,“什麼是農民工?”
阿保機圍著木潸轉了兩圈,嘖嘖說道:“會背《陌生桑》,卻不知道什麼是農民工……小姑娘,你是裝瘋還是賣傻呢?”
木潸微微皺眉,故作苦惱道:“我曾經得過精神分裂症,但現在我們已經康復了。”
阿保機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趙煜看著木潸一本正經說冷笑話的模樣,哈哈大笑。
木潸的一對兔兒眼興致盎然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大男孩,他們一高一矮,一結實一瘦削,身上的衣服都是乾乾淨淨的T恤和牛仔褲,陽光快活的模樣,讓經歷了糟糕車禍的木潸也漸漸雀躍了起來。
“你家在哪裡?我怎麼把衣服還給你?”木潸看向樂不可支的趙煜。
趙煜摸摸鼻子,笑道:“明天中午還是帶到這裡來,我和他在這邊的工地打工。”
木潸點點頭。
阿保機又伸長了腦袋,指著木潸懷裡的衣服袋子,說:“小姑娘,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吶。”
木潸犯了難,“那……”
阿保機笑道:“這樣吧,明天中午你陪我們吃頓飯,如果你害怕,可以自備各種防狼道具。”
“啊?哦。”木潸答應了。
趙煜皺眉,看木潸呆憨的模樣,心中隱隱不滿。
至於到底不滿些什麼,暫時不列入他的考慮範圍。
木潸瞧了眼日頭,向兩人告別,“我要回家了,明天中午會把衣服送過來,謝謝你們的幫助啦。”
阿保機捏著嗓子唱了句,“退下吧。”
木潸往前走,與趙煜擦肩而過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瞥了眼他。
趙煜正好也在看她,兩個人的眼神一相撞,竟然都紅了臉急急避開。
待到木潸走遠,阿保機跳到趙煜背上,笑嘻嘻地打趣他,“趙二少爺,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