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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們重新逼退回山路之上，絲毫前進不了半分。下不了山路，馬賊損失便更加嚴重，不需要守糧兵們進攻，便被那滾刀陣攪得血肉模糊。鐵家軍壓力頓時驟減。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這隆冬時節此等現象實屬罕見，緊接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雷光閃現中銀白色山路之上一片混亂不堪，雨水混合著鮮血將整個山路染成血紅一片，傾斜而下的山路猶如通往阿鼻地獄的修羅血海，慢慢堆積的到處是血肉模糊的馬賊和尚自苟延殘喘的馬匹。冰冷雨水沖刷著山路，此刻沒有人能夠救馬賊，也沒有人能夠救鐵家守糧軍，想要生存就必須將對方殲滅。

馬賊們顯然也是明白了這一點，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對守軍進行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而那溫熱的鮮血和雨水也漸漸讓得山路上厚厚的冰層漸漸有了鬆動，山路上的屍體被馬賊們無情推入山谷中，漸漸的山路已是暢通了起來，洪山在心中大罵一聲：田重你個孫子，送死也要找我墊背！此時洪山早已是與田重同坐一艘破船，只有拼死或許還有一絲活路，心中暗罵著田重，可是手中卻不敢絲毫怠慢，全力撲向鐵家軍，將一名士兵斬於刀下。

田重與秦川狄雄糾纏在一起，雖說田重天生悍勇兇狠，而秦川與狄雄卻是武藝平平之輩，不過在這生死攸關時刻，就算是兔子也會咬人，何況秦川本身就是個熱血好勇之人，而狄雄也是混跡鐵家軍多年的老兵油子，雖說不能對田重造成什麼太大傷害，可是二人聯手起來，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在這漆黑夜色中，倒也是讓田重防不勝防，廝殺了片刻，田重深知再如此拖延下去，要想殺死二人恐怕難如登天，再說自己已經風餐露宿趕了兩天的山路，饒是天生悍勇也架不住這二人輪番偷襲，遲早體力衰竭要死在二人手上。秦川與狄雄都是眼尖心巧之人，也不急於與田重決一死戰，只是不停遊移在田重身側，讓他走脫不得。田重此時腳底傷口裂開，鑽心疼痛，那雨水沖刷著左鍵傷口，更是讓他行動遲緩。

田重眼見秦川一劍朝著自己左肩而來，當下不顧後面狄雄，瘋狂的衝向秦川，左肩不閃不避，秦川一劍深深刺進田重左肩頰骨，田重反手一抓，將秦川長劍握在手中，等到秦川反應過來之時，田重大錘已然砰的砸在秦川前胸護心鏡之上，而田重後背也是結結實實的吃了狄雄一記燒火棍，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第四十七章賊還是兵

秦川只覺胸口猶如壓著一座大山，想要抽出田重左臂長劍，卻是絲毫力氣也使不出來，恍惚中只聽狄雄大吼一聲：“秦兄弟！”便緩緩向地上倒去，模糊間，只見側身處馬賊正與守糧軍貼身肉搏，而馬賊已然是衝破了防線，守糧軍只能四散在草垛之中，與馬賊們纏鬥。馬賊們此時早已殺紅雙眼，只顧瘋狂追擊著四散的守糧軍。

馬賊們用火把點燃草垛，好在這漆黑夜裡看清山谷中的形勢，而此時五百守糧兵早已拼殺的只剩一兩百人，反觀馬賊卻也並不好到哪裡，個個血肉模糊，墊著腳一瘸一拐的追殺著殘餘兵丁。

雨停了，草垛逐個被點燃，火光大起，陣陣濃煙沖天而起，草灰在天空中飄蕩著，散發出陣陣稻草香味。此時的馬賊早已沒有奪取軍糧的想法，只想將這糧草付之一炬，讓鐵木隆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有一個念頭便是要不計代價將這剩餘的殘兵全部絞殺。

可是此時的這一兩百殘兵，雖說人數少得可憐，可是在這堆砌著上百個草垛的寬大之地中，卻是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士兵們紛紛散開幾人一組，穿梭於草垛間，馬賊們疲於奔跑，對此地又不熟悉，跑著跑著便失去了兵丁們的蹤影，倒是自己的腳底又傳來陣陣裂心般的刺痛，加上這滴水成冰的惡劣天氣，更是加劇了他們的痛楚，只消片刻有些馬賊便不堪痛苦折磨，坐倒地上，抱著雙腿，嚎叫起來。

山谷中隨處可見的是屍體，流著鮮血的，結成冰塊的，馬賊的，鐵家軍守糧軍的，隨意的丟棄在冰雪之地上，此刻人的性命竟是如此廉價，猶不如殺豬匠菜刀下的一塊豬肉值錢，失去主人的馬兒嘶鳴著，在山谷中亂跑一氣，口中吐著白氣。

山路上已經沒有馬賊衝鋒下來，屍體重新又堆積滿了山路，血紅鮮血漸漸結成血紅冰層，屍體漸漸的僵硬與這冰面牢牢結合一起，一具具天然冰棺橫七豎八的堆砌在路上，裡面的人猶自睜著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剩餘的四百多馬賊全部衝殺到了山谷中部，點燃了草垛，讓守糧兵失去掩護無處躲藏，包圍圈漸漸的縮小著。

守糧兵們雙手早已砍殺的沒有一絲力氣，一個多時辰的廝殺，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只是靠著機械的習慣，揮舞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