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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苦中作樂幾人甘願,安以風心裡有多苦,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真正瞭解。
但他知道,他和司徒淳從相識便註定聚少離多,分別又不知多久能再見,所以他深刻地懂得一個道理:愁苦只需留給自己,調情自然要抓住時機!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兩個人說笑著走到桌前,坐下。非常深刻地讓對面某蜜月期就分居的夫妻認識到什麼叫:夫妻吵架,床頭打,床尾和。
韓濯晨靠在椅背上,用幽深的目光打量著她。“轉眼十五年,沒想到我們兩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喝咖啡,敘舊。”
“真是世事難料。”司徒淳笑著看看對面的芊芊,又看看韓濯晨。他們並不是很親密,沒有纏綿的摟抱,也沒有刻意的牽手,但他們桌上的杯子把手是朝著兩個方向,也就是說,他們喜歡用遠離對方的那隻手做事,另一隻手會時刻為對方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叫做默契,絕非一朝一夕能養成的習慣……
意識到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她收回不禮貌的目光。“聽Amy說,你想找我談談?”
“是。”他的聲音有點冷。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安以風感受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氛圍,適時調和一下:“敘敘舊而已,你們倆能不能別跟談判似的,我可沒帶兄弟。”
“那是他對我有偏見。”司徒淳說。
“我不是對你有偏見,我是對警察有偏見。”韓濯晨淡然說。
“我能理解,我十幾歲的時候也以為警察很正義,很偉大,做了十二年的警察……辛苦,勞累……可抓了幾個該抓的,救了幾個該救的?” 司徒淳笑笑,望向桌布上的圖案:“好警察不是沒有,蹲守了幾個日夜,拼了命抓的罪犯,法庭一句:‘無罪釋放!’我們除了相對苦笑,還能做什麼?日子久了,人也麻木了,想想那句:‘無罪釋放’,倒不如回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氣氛一下緩和,幾句話如同石子落入泥沙沉澱的水池,水不再清,泥不再濁,黑白也不是那麼格格不入的分明……
韓濯晨的表情自然也不再冷漠:“這麼說,做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估計我抓的罪犯還沒安以風打死的多。”她挑了挑眉梢,看一眼安以風:“有時候看見哪個犯人作惡多端還遙遙法外,我忍不住會想,安以風什麼時候能把他打死,我們也省得沒日沒夜地查!”
安以風捧著她的手,一副肝腦塗地的口吻說:“你早說啊!你給我列個名單,我保證一個不落!”
她瞪他:“名單第一個名字若不是你,我都覺得對不起你!”
“那正好!”韓濯晨適時把握時機:“我找你就是談這個事,安以風不忍心逼你……所以我給你提兩個建議,第一個,你離婚,嫁給安以風。第二個,我把安以風扔海里,省著他天天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看著心煩,你看著也煩!”
司徒淳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把他扔海里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不親眼看見他死,心裡不踏實。”
韓濯晨點點頭,對失神望著酒杯的安以風說:“我懶得費勁,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伸手摟著坐在一邊單手托腮偷笑的芊芊。“我們走吧。”
“哦!”芊芊一句話都沒多問,對司徒淳眨眨眼。“你們慢慢聊,有空給我打電話。”
涼夜如水,清燈點點。
韓濯晨攬著芊芊坐上車後,並沒有啟動車子,而是靠在椅背上鬆了口氣。
芊芊問韓濯晨:“我怎麼沒看出Chris的痛苦和為難?”
“是!回答的很果斷。”
“那你有沒有發現Anthony和安以風有幾分神似?尤其是他們說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像!”
韓濯晨的眼神沒有了焦距,飄向遠方。 “是一模一樣!十七歲的安以風也有Anthony那樣的眼神,善良,坦誠……也有那樣的笑容,寬廣能容天地……可惜,黑道選擇了他。”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猜錯,Anthony是他的兒子。”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告訴他?”
“這是司徒淳才有的權利。”韓濯晨搖搖頭,語氣中帶著體諒。“十五年的委屈,不變的等待,她不親眼目睹安以風的煎熬,難洩心頭之恨,又怎麼能甘心?”
芊芊笑著趴在他肩上,手指玩著他耳邊的發。“你就不怕安以風今晚去跳海?”
“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