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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知府做恍然狀,“我怎的忘了。”扭頭對紀威說道,“之前她們倒是回過我這事,我原想著咱們是在前面待客,礙不著後宅什麼事情,便準了。只是沒想到她們會出了屋子在園子裡取樂,倒是擾了五爺了,我這便著人叫她們散了。”
紀威挑眉,還當下真的想說“那你就叫她們散了吧”,他倒要看看這府臺大人如何將這戲繼續唱下去,可開口的卻是,“哎,何必因著我,擾了你姬妾的雅興?再說,俗話不是有相請不若偶遇一說嗎?我倒是很想去看看是何人唱的這般出挑。”
這話倒是正中苑知府下懷,不著痕跡的心裡暗美,“那五爺您這邊走。聽聲音她們應該是在園子的涼亭裡。”
幾人正往那邊走呢,歌聲便停了,然後便聽見有女聲說道,“欣兒,再來一曲吧,我和你母親這還意猶未盡呢。你怎的就停了?”
話音剛落,便有琵琶聲響起,調子依舊是《菩薩蠻》,風格和樂點卻已迥然不同。
“綠蕪牆繞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蝶上階飛,烘簾自在垂。 玉鉤雙語燕,寶甃楊花轉。幾處簸錢聲,綠窗春睡輕。”這次是陳克的《菩薩蠻綠蕪牆繞青苔院》,紀威啞然失笑,這姚家姑娘就那麼討厭高牆圍欄般的生活?居然又是一曲賦閒意趣的詞。
聽著那珠圓玉潤的歌聲、韻味雋永的琵琶曲,隨著姚玉欣這邊指法的幾個起落,即使頗通樂理的紀威,也不得不暗讚一聲。這姚家大姑娘果然有才情。
“啪、啪、啪,”紀威邊鼓掌邊踱了過去,“好曲、好歌、好意境。”
只見前方的八角亭中,兩個丫頭垂手站在亭外,亭內一方石桌,上面瓜果點心盡有,兩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正背對他們而坐,而那正對著他們的便是一襲櫻紅色衫裙,懷抱琵琶猶在吟唱的姚玉欣。
今日的姚玉欣又和昨日的不同,昨天她猶如林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子,不施粉黛,不著珠翠便空靈妖嬈的攝人心魂,今天的她相較昨天明顯刻意打扮過。
只見她身著一襲櫻紅色的廣袖對襟衫裙,腰束藕荷色腰封系同色系藍腰帶,腰間還束著一根畫龍點睛用的紅色腰繩,因她懷抱著琵琶,那紅色黃結的絡子逶迤迤的快要垂到腳邊。而拂動琴絃的手,因微微抬起,露出一小節膚質細滑的瑩白藕臂。紀威挪開眼,看向姚玉欣的面龐,只見面前嬌顏頭上梳著垂髮分肖髻,髮髻上分別彆著紅珊瑚珠的華盛和簪子,配套的耳墜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灼灼的閃著光亮。臉上是精緻的梅花妝,一個鮮豔的梅花花鈿印在那柳葉彎彎的眉毛之間,朱唇似蜜,看起來潤滑柔軟,看向他的眼睛裡面亮光瀲灩,又似帶著驚訝,就這樣帶著煙雲氤氳之氣直愣愣、未有任何迴避和嬌羞的看了過來,看著她錯愣的神情,紀威心情突然大好,嘴角便掛了笑意。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到她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金色、銀色、桃紅色的光暈,整片整片的花樹都像是她的背景,只為襯出她的嬌豔而存在,奇葩爭妍的花木,鳥雀紛飛、絲竹飄揚,這姚家姑娘不在像昨日那般空靈的如同瑤池仙子一樣,而是美豔美幻到不真實,如果需要比喻,那便是百花仙子耀眼灼目到極致。
姚玉欣停止了彈琵琶,雙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也未有其他反應就乾坐在石墩上傻傻的看著越來越走近的人物,眼前這雅緻淡然的人分明就是昨天聽到她和哥哥說話的那個男子。
這人便是五皇子?
“咳咳……”姚喬氏不知姚玉欣為何會如此坦然直接的望著這華衣貴服的男子,但卻知自己姑娘這般的盯著一個男子看於理不合,便忙用手絹捂著嘴,裝作咳嗽了兩聲。
姚玉欣猛然回神,忙垂下目光,斂神站起,站在姚喬氏身後。
姚喬氏和苑姚氏也都站了起來。苑姚氏迎了上去。“爺。”
“恩。這是五皇子,我們正好路過,聽見琴聲就尋了過來,沒想到是你們在這裡。”
苑姚氏忙給五皇子請安,“給五皇子請安,這是我嫂嫂和我侄女,今日湊巧來我這裡湊趣,沒想到擾了五皇子。”
姚喬氏和姚玉欣也忙著福身。
“不必多禮,實也談不上擾了我。如此精妙絕倫的琴聲和歌喉,猶如天籟,是威之興才得以聆聽。”紀威這話雖是對著苑姚氏說的,眼睛卻不錯眼珠的看著低垂瞬目的姚玉欣。
聽五皇子如此神態,話語又異常謙和,他身後的苑知府和一側的苑姚氏互看了一眼,眼裡的得意與共識不言而喻。
“《列子湯問》有‘古代伯牙善於彈琴,鍾子期善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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