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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真不希望他這時候出現。
不想讓他看見她受傷的樣子。這樣狼狽,又這樣無措。體育部長和一個替補隊員走上來,一臉猶豫地問她覺得怎樣。
看見那女生膽怯的眼神,鍾曉燃吸了口氣,輕聲答:“還好。”
眼看著她帶著兩個流血的膝蓋站到罰球線上,樂銘風連拳頭都捏起來了,忍耐著看她兩罰兩中後,居然又開始跑動,不由得脫口而出:“為什麼不換人?”
體育部長站在旁邊,低低地咳一聲:“唉,我們今天只有一個替補能上,還是個新手……鍾曉燃說她還行,如果她能打完這一節,拉開點比分,我們就有可能進決賽……”
“那也不能——”樂銘風幾乎要喊出來,卻一眼望見了趙玫,隔了幾人站在不遠處,用一種探究的,甚至是審視的眼光看著他。他下意識轉了臉,心裡湧起難言的煩躁。
風還是很大,呼啦啦地揚起地面的灰塵。樂銘風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鍾曉燃了,她一拿球,就好像要被那些穿紅球衣的人影淹沒似的……可他又分明看得很清楚,兩分鐘後,她膝蓋上的血已經流到腳踝,染紅了襪子。
兩步走到場邊,樂銘風徑自朝裁判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十七 受傷 下
十七受傷下
“……學生會搞活動向來安全第一,傷口不及時處理的話,要是有什麼後果,誰來擔責任?”
鍾曉燃一瘸一拐走下來的時候,正聽見樂銘風微微低沉的聲音,在對體育部長說話。他這是十足的學生會主席的口氣,很平靜,甚至有點冷漠的意味。
體育部長一臉不以為然,瞥了眼鍾曉燃,然後朝樂銘風丟過去一個戲謔的眼神。
樂銘風轉過臉來了,看見她,咳嗽了一聲,又迅速地轉開眼光:“找兩個同學送她去醫院看看吧,比較好。”
幾個平時要好的女生就扶著她往外走,段倚靈卻叫了一聲:“哎,主席大人,你有沒有騎車來啊,要不你幫忙送下?從這裡走到校門口都好遠呢,中心醫院還要坐兩站路……”
“我沒騎車。”
他答得飛快,聲音似乎也格外的冷淡。鍾曉燃吸口氣,大步往外走,差點撞上大曹騎過來的單車。
“我送你吧。”大曹說。
段倚靈在後面叫:“哎,你可是美術學院的……”
大曹笑一聲:“又不是華山論劍,還分門派啊?”朝鐘曉燃眨眨眼:“上來吧,就當替我們學院給你道歉了。”
離開了操場,這個校園似乎變得安靜下來。校門口那一段長長的林蔭道上幾乎沒有人,大曹騎得又快又穩。這時候才真正覺得傷口疼了,鍾曉燃咬住唇。火燒火燎地疼,被風涼涼地劃過,卻疼得更甚,慢慢地有些麻木,好像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曹忽然側過頭來:“你跟銘風怎麼了?”
街景在眼前飛掠而過,鍾曉燃有一瞬暈眩,低下頭撥弄右手的傷口:“沒什麼啊。”
掌心的傷口,總是最鑽心地疼。
大曹沉默了一下,倒好像背後生了眼睛,又問:“疼不疼?”
風把這三個字送過來,似乎有種憐憫的意味。他或許想替朋友解釋點什麼:“其實銘風這人,唉,他就是這樣的,其實……”
那個人閃躲的眼神,冷淡疏遠的語氣,一瞬間全湧過來,鍾曉燃咬牙撥掉傷口裡的一粒石屑,打斷他:“別說了行嗎?我不要別人可憐我。”
這句話說完,她卻差點哭出來。渾身都顫抖著疼,疼得發暈,她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喜 歡'炫。書。網'一個不喜 歡'炫。書。網'自己的人,原來是註定要被傷害的,而她現在知道了,原來 自'霸*氣*書*庫'己受不了這樣的疼。連一個眼神、一句話都受不了。
大曹沒再說話。
直到醫院裡,護士給她清理傷口時,大曹才伸隻手過來:“疼不疼?手借你。”
鍾曉燃抬頭,看見他亮亮的一對眼睛,微微笑著。護士正把沾滿酒精的棉球往她膝蓋的傷口上摁,她直抽了口氣,一把攥住他的手。
“哎呦。”大曹怪叫了一聲,“分筋錯骨手——”
連護士都笑起來。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變陰了。
球場上還是一片模糊的嘈雜,樂銘風站了一會兒,眼前晃來晃去,全是鍾曉燃挺直的、單薄的背影。他說他沒騎車,她頭也不回地就走出去了。
是生氣了吧。
又一陣煩躁湧上來,他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