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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覺得逼得她太甚,她像是他童年時候淘氣趕著退到牆角的大姨媽的波斯貓,大眼睛裡盡是哀怨無助,他就覺得自己簡直卑劣,於心不忍,低聲說,“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就陪我吃一頓飯,我把所有照片都刪除。”
月玲咬咬嘴唇,說,“就一頓飯?”
“保證。”
克明在研究所碰到李同學,談完工作上的事,克明和他說起和月玲佳期將近。
李同學皺著眉頭,也不照顧克明喜洋洋的心情,說,“那個小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是一個實在的可以分擔重任的人。以後你建立自己的實驗室,辛苦的時候沒人和你分擔,會更寂寞;那時候你是沒辦法鞍前馬後侍候她,女人和小人一樣,親之則逸,遠之則怨。不如再等一等。還是像我老婆那樣老老實實的才長久。”(後來他老婆忽然一天拋下李同學和一雙兒女和一個小她八歲的志同道合男士跑到亞馬遜河流域去做自由攝影師,再不歸家,李同學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老實的妻忽然就變了。)
“你不相信人會改變?她原來電爐都不會用,現在都會做像模像樣的揚州炒飯。再說了,我又不是招保姆照顧我日常起居。”
李同學聽到“保姆”兩個字心裡老大不高興,說,“愛情那種東西最靠不住,是虛的。小董以後如果幫你生個一兒半女,可能就是她力所能及的極限,其他事情,只怕是要你事必親躬。而且我聽到傳言,她不止你一個追求者,最看不得女人腳踩兩隻船。老婆太漂亮,招蜂引蝶。”
克明沒想到李同學對月玲這麼大意見,有點意外。克明看月玲是越看越喜歡,以為大家都和他想法一樣。雖然他沒有得到李同學的祝福,但是他認準的事情,據詹媽媽說就是十輛拖拉機也拉不回來。
62 司馬
月玲央求Liz和她一起赴約,Liz說,“你上次沒穿衣服,昏迷不醒沒有抵抗力,他都可以做那個什麼,讓我想想,司馬教我說的,對了,柳下惠;穿了衣服,就更不必怕他了。”
“我也不是怕他,我是拉你去避嫌。”
“啊?難不成你訂了婚,都不可以和英俊男生單獨吃個飯了?明有這麼專制?看不出他控制慾這麼強。這種男人趁早看清楚。”
月玲知道現在心思都在克明身上,冷落了這個朋友,所以逮著機會就要數落一下他。她說,“我不想和司馬一起吃飯,看都不想看到他。有你這個老師在,他不至於又口吐狂言,而且我們說英文,他的語言技能不夠用,只有乾瞪眼的份。”
“你又鄙視我的學生!”Liz抗議。
“對不起。下次我求雷姨做飯給你吃好啵。”Liz每次見了雷姨,就Mummy Lei的,人前人後,哄得雷姨只差沒給這洋妞做滿漢全席了。
Liz面色稍霽,“其他中國同學,瑪麗和貝蒂怎麼就不似你這般疙疙瘩瘩的,扭扭捏捏的,做人既彪悍又爽快。”
“你看那麼多心理學哲學,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個性。我性格含蓄,自有成因,黑格爾說,存在即合理。”
“看在舉世聞名的哲學家黑格爾份上,幫你這一回。”
克明恢復他連根針都插不進去的工作日程表,每日忙得前胸貼後背。他打電話給月玲致歉,說沒法子陪她。
月玲說,“我也忙我的工作和學習,也沒辦法陪你,這個我很理解的,你不要過意不去,我們來日方長。”
“我可能要到週末才有空,到時再一起在網上下載表格,去申請結婚證書。”
“好。”
克明還想說什麼,月玲卻掛了電話,嘟地一聲斷了線,沒有聲響。再撥過去,就是留言機,裡面有一把冷冰冰的機器女聲說,“此顧客的留言機信箱已滿,非常抱歉不能留言了。”
克明原先的女友們總是不久就讓他厭煩,她們要求與日俱增,大禮物時時要有,小禮物要不斷,女友訴苦的時候必須豎著耳朵洗耳恭聽,不得打斷提供解決方案,偶爾忽略了她們,就心生怨恨,怨聲載道,惡語相向,傷害雙方自尊。但是月玲,並沒有表現得如膠似漆地粘人,只是在巴黎的時候活潑親密一些,現在像是恢復了老樣子,彷彿她的分數和兼職工比他更重要。“或許可以提議她搬來一起住,回家時,即便她睡了,也是可以看到她。”他也來不及再細想,如山的工作壓在頭頸,不敢分神。
月玲手裡拿著手機,她剛準備說,“我新學會煲一鍋滋補湯,你晚上到我這裡來,多晚回來,我都等你。”但是手機又沒電了。原來的Black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