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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我當時就站在他身邊,他明顯的,心裡眼裡只有薰子了。”月玲說著,眼圈就紅了。
Liz“啊”一聲,抱住月玲,拍一拍她的背,“薰子和吳,也算是兩個受傷的靈魂互相安慰,薰子在日本,嗑藥後,載日籍男友于小跑車中兜風,車撞上高速公路圍欄,男友當場斃命,薰子看了整整兩年的心理醫生,”她停一停,接著說,“佛教和古琴給她至多安慰。”
(作者青青草111)
26 友情(2)
月玲低頭喝一口咖啡,說,“你既然這麼關心妹妹,為何不回家看看?”
“她是我繼母前夫的孩子,和我繼母都沒有血緣。自從我父親娶了美智子,他已經完全沉迷日本文化,幻想自己是samurai(武士),把家裡弄成幕府。我和Pierre都受不了,反正我們自小就住寄宿學校,很少見到父親。”
“你母親呢?”
“她過世了。”Liz簡短地說,停一會兒,臉上浮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至少,我講了一半真話。”
“我聽到這些很難過。”月玲握住Liz的手,“不過,說一半真話也即是謊言,Liz。”
Liz把月玲的手狠狠擰一下,“我有時候寧願你是我見過的其他外籍學生,沒有你這種伶牙俐齒,我有時候還說不過你。”
月玲籲一口氣,好險,差一點失去唯一的一個朋友。誠實固然重要,但是,在這寂寞的異地,一點點友情,像迷失霧海中,顛簸漂泊的小小航船,看到遠處的燈塔,光芒耀眼。
Liz說,“月玲,有時候,看著你的像小孩子一樣的水靈靈大眼睛,我想把什麼秘密都告訴你。這個我從來沒有和人說起過:我母親下葬那一天……你知道圖騰卡片?”
“對不起,沒聽說過。”
“我小時候,和媽媽常玩這個遊戲,她要我抽出一張卡片,告訴她卡片上的動物影象所表達的含義,就可以知道她當時的想法,我每次都能抽到那一張,準確地知道她心中所想,有時準確得使我們興奮發抖。”
Liz的眼睛看向窗外,目光停在遙遠的過去,“那一天,在我母親的葬禮上,我拿出那一套我們常常用的卡片,心中默默和母親對話,‘媽媽,你在想些什麼?’,我竟抽到一隻鷹。我從來沒有給她抽到過這一張卡片,鷹自由翱翔於天,飛離塵世之外,貼近天堂中偉大的靈魂。”
月玲眼角溼潤,只覺嘴笨,說不出妙語連珠來安慰她,只好更緊捏住她的手。
Liz的藍眼睛綻放出淚花……“她是得癌症死的,拖了很長時間。那樣一個美人,最後不成人形。”
“也許,她不再有痛苦,靈魂得以自由。”
Liz神情悽然,但微笑一下,“也許你說得對。”
月玲趁熱打鐵,“所以我們要寶貴健康,為父母為自己好好活著。”
Liz說,“玲,你很特別,你知不知道?”
月玲笑,“我最怕與眾不同,成為眾矢之的,還是不要特別的好。”
Liz目光銳利掃月玲一眼,“你以為平庸或是特別還可以偽裝?”
月玲但笑不語。
回到宿舍,月玲給董媽媽撥電話,打遍所有號碼都無人接聽,撥媽媽的貼身秘書,那個時時刻刻比彙報股市漲跌還頻繁地,向董媽媽報告月玲動態的吳音軟語小男人,竟然頭一次在上班時間不接月玲的國際長途。
月玲想,也許是在開什麼重要會議。
(作者青青草111)
27 無常(1)
星期五下午,月玲揹著揹包,走出圖書館,心裡惦記著功課,急急忙忙往宿舍一路疾走。天陰霾霾,遠處鉛灰色的雲團浮在建築物一角。
有什麼飄飄,定睛一看,噢,下雪了。一忽兒,地上是薄薄一層白雪粒,踩上去已經咯嘰作響。月玲早上忘記看天氣預報,不知天氣變化,仍舊穿著薄薄的外套,裡面是一件絲襯衫,風夾著雪粒滾進頸窩,透心地涼。
她看到克明坐在宿舍大堂的沙發上,好像已經等了一陣子,抬眼見到她,一下子站起來,乾脆利落,心裡竟有一點溫暖。
她微微笑,“科學工作者怎麼今天有空放下可愛的細胞們來這裡報道?”
克明滿臉嚴肅,“我打你手機,給你留言,你有沒有聽到看到?”
月玲掏出手機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沒有電了,吐吐舌頭。
“月玲,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說,我們到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