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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南的身子稍稍往前傾,盯著他表情的變化,見他面無表情,暗暗鬆了一口氣,又說了句:“哥,其實我覺得,除了晴晴姐,就數文清姐跟你最配了。”
韓君墨沒有回應。
君南靜默了片刻,瞅著氣氛覺得有些不妙,趕忙說,“我回房休息了,明天遲到了文清姐饒不過我……”聲音越來越小。
“去吧。”韓君墨從壁櫃裡拿了煙盒,抽出一支來,在茶几上掇了兩下,點燃。
前兩年抽雪茄,想戒,總也沒能戒下來,這兩年,他改抽菸。也沒能好太多,煙也是抽的有點兒兇,抽的太兇的時候,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從喉嚨到肺子,既澀又辣。可倘若不抽,更覺得哪兒都不舒坦似的難受。浮生倒是一本正經的教給他一個法子,說七七懷頂頂的時候,那嗅覺,簡直跟狗鼻子有的一拼。但凡他身上沾上一星半點兒的煙味,他老婆就能扒著水池子吐上好一會兒。就衝這,不光他,連著他父親、祖父,煙都給戒的徹徹底底。
末了,浮生說,君墨,都忘了吧。
越來越多的人跟他這樣說,忘了吧……
如果時間倒退二十年,或者,更久,他一定不會靠近她,更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連向真說,韓君墨,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03】你說彼岸燈火,心之所向 5
因為下雨,才一會兒的功夫,天已經黑透了。甘文清下了計程車,對著長長的衚衕,腳踩在青光融融的青石板上,空氣裡都是溼潤的味道,周遭安靜的讓她下意識的放輕了步子。
微弱的光線印在身上,她覺得心口發悶,像是有什麼東西,又回到了身上。她的手扶住磚牆,掌下的青磚幽亮而溼潤,遠處的楊樹在雨幕裡,像是染了一層濃重的色彩。
一切彷彿靜止,衚衕內的世界變成了黑白定格的默語片。有一瞬,她彷彿回到了童年,爬樹、翻城牆,水庫邊拔蘆蒿……
越往前走,建築物越是清晰,前面有警衛,攔住她,對她敬禮,要求出示證件。
“去舒老先生家。”甘文清說。
“請稍等。”警衛辨認了甘文清的證件,回身對著窗戶做了個手勢。透過窗戶,看到裡邊的警衛在打電話確認。
甘文清點頭,並不覺警衛的行為有無不妥,扭頭看前面的路。
“可以了。”
警衛把證件還給甘文清,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加快了步子,朝著裡邊的建築走去,一直走到暗紅色的垂花門楣前,門敞開著,她輕輕釦了扣黑鐵的門環。門環涼而沉,她捏緊了。
“是甘小姐來了嘛?快些進來。”保姆招呼著,舒鶴淵也從廂房裡走出來,穿過園子時,健步如飛的,看得出來,身體很是硬朗。
“舒爺爺。”甘文清一瞬不瞬的望著跟前的白髮老人,恭恭敬敬的欠了身子,“這麼晚了,我還……”
“丫頭啊,快進來快進來,這下著雨呢。”舒鶴淵擺了一下手,又吩咐保姆煮點薑茶來。
“舒爺爺,不用了……”甘文清有心說自己辦完正事就走,見舒鶴淵雙手背在身後朝屋裡走,已然容不得她拒絕。
這時,舒維黎從廚房裡出來,甘文清怔了許久,才覺失禮,趕忙招呼說“您好”。
舒維黎看了甘文清一會兒,才說:“聽說,你就是晴晴的朋友。”
甘文清正愣著,聽舒維黎這樣一問,忙點了一下頭。
“常聽父親提起你。”舒維黎笑笑,溫和的說,“晴晴的朋友,我原是都認識的,那幾年總在外邊,倒疏忽了這孩子……”
舒維黎的聲音小下去,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甘文清不出聲。
好一會兒,舒維黎才笑笑,說抱歉,讓她站在這兒,然後催著她進屋,自己邁著小碎步喊保姆。甘文清微笑著,說沒有關係,跟著往屋裡走去。
穿過園子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她看著身子豐潤的舒維黎,步子邁的碎碎的,頭髮鬆鬆的挽在腦後,一縷散發隨著步子飄著,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生怕她落下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看見舒鶴淵手裡端了紫砂茶壺,等她走到近前,笑著說:“我說什麼來著,晌午還提到你。”
“哦?”甘文清笑,“舒爺爺講我的壞話了?”
舒鶴淵笑眯眯的,慈眉善目的望著跟前的女孩兒的,到底是孫女的朋友,處處對了自己的脾性,叫人疼愛。
舒維黎從保姆手裡接過托盤,透過花格玻璃,充足的光線印在父親與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