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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她了吧。”素日冷峻的面容有了些許溫度。
德魯開啟被毛氈包裹的帳篷的門,一揮手,讓金雕飛了進去,而自己將信藏入袖中迎著寒風大步向拖索臺的帳篷走去,不理會身後帳篷裡的金雕沒有得到新鮮的生肉而發出不滿的叫聲。
拖索臺帳內已非過去那樣清貧,穹窿上是一層層的錦緞,鑲著巨大的流蘇,牆壁四周嚴嚴實實的包著秋天新做的羊毛氈,地上的毯子色彩鮮豔,是暗紅和墨藍相交的傳統花紋,牆上除了那張帶著狼頭的狼皮以外,還有一幅牛皮的燙畫,或輕或重的筆觸,畫的是那喀宰牲大會的熱鬧場景。
拖索臺用手撐在地毯上,旁邊是赫林族族長之女依諾、此時的那喀族長夫人,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拖索檯面前的空酒杯斟滿酒。拖索臺看著她平庸的側臉,和總是誠惶誠恐的表情,忽然變得眼神複雜,輕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當上“那喀第一勇士”也好,坐上族長之位也好,超越哲羅也好,這些從兒時便開始的奮鬥目標一個接一個的順利實現,可是……可是放棄了的呢?那個曾為了自己勇敢出逃的女子,那個曾為了自己甘願當俘虜的女子,也許就會這樣漸漸遠去,甚至可能會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拖索臺的心猛的一揪,他慌忙又將一杯烈酒倒入喉中,企圖以此來緩解胸臆中的不適。一年多前哲羅讓自己去送親時曾說過:“任何事都不會是沒有代價來交換的。”
——這就是代價嗎?畢竟是自己選擇的,為什麼還會如此難受?再一杯下肚,還帶著溫熱的酒順著喉嚨下去,火辣辣的燙,就像吞了一團火,頓時心情煩躁不已,他將酒杯一甩,扔在地上,自己往後仰倒,躺在了散發著濃重毛製品味道的地毯上。
拖索臺一個翻身,瞥見跪坐在一旁的妻子見到自己扔掉酒杯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只是低著頭撥弄著垂在腿上的腰帶,拖索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依諾一驚,恍若得到大赦,慌忙坐起身來,恭敬的退出帳篷。
這樣也算夫妻嗎?拖索臺冷笑一聲,伸手摸到了放在一旁的酒壺,提起來送到嘴邊,已稍稍變冷的酒順著嘴角流進裹著毛領的脖子中,頓感涼颼颼的,拖索臺打了一個寒顫。
“德魯祭司想見族長大人。”忽聽得帳外有士兵報道。
拖索臺微微皺眉,想不出德魯為什麼在這個沒有祭祀、沒有戰爭的時候見自己,但隨即還是說道:“請祭司大人進來吧。”說著趕忙坐起身正了正衣冠。
德魯進來,站在拖索檯面前行了一個禮,顯得並不諂媚,也不傲慢:“我今天前來是有話需要向族長大人問清楚。”
☆、協議
拖索臺心下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一個手勢請德魯在地毯上坐了:“祭司大人請講。”
“那日聽族長大人說會再次攻打雅莫,這次若是打勝了,夏格會回來嗎?”德魯冷峻而犀利的目光盯著拖索臺。
拖索臺心中一緊,看著眼前的祭司似乎有些陌生,眼神雖然依然冷峻,一如那晚站在拖索臺帳外時的樣子,但此時卻還隱藏著柔軟感情和一股冰冷的殺氣,這樣的兩種神情竟然同時出現在這個無情寡言的祭司臉上,令拖索臺周身不禁泛起一陣寒意,:“不知祭司大人是什麼意思,聽說雅莫族長居然公然讓夏格成為侍妾,還大張旗鼓的舉辦了婚禮,這不是欺侮夏格,我們那喀麼?我此次出兵就是為了夏格啊。”
德魯聽了眯起雙眼冷笑一聲:“真的麼?這只不過是出師之名而已,族長大人早在那喀說過那樣的話,此仗不過是為了你自己在那喀立下戰功而已。這些暫且不提,最重要的是我不知夏格該如何回來。”
拖索臺頓時僵在當地,看著似洞察一切的德魯有些語塞。
“如果你是真心的,戰後你只能帶夏格離開那喀,離開那喀重新開始生活,這樣你曾經說過什麼就不重要了。”德魯眯著眼睛,長袍下的手緊緊握住,關節已微微泛白。
眼前的黑袍祭司讓拖索臺心悸,不明白德魯是如何得知自己與夏格兩年前在雅莫的一切,他猶疑道:“離開那喀?”拖索臺低頭呆呆的看著丟在一邊的酒杯,微微皺眉。
“哼,或許你早已嫌棄夏格已非完璧之身?是啊,事隔一年,雅莫族長又如此大張旗鼓,夏格她……”德魯輕嘆一聲,“可你應該記得當初你任務失敗被俘,是怎麼才回到那喀的,沒有夏格,別說今日的族長之位,早在當時便葬身在異鄉了吧。若是聽我的話帶她離去,她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曾經對她做過什麼的。”
“夏格待我如此,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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