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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綺夫人頓了頓,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又冷厲的道:“你若是想著要跑或者是不按我說的去做,那麼,你記住,我只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她的表情冷酷,眼神堅決狠厲——一如十年前的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她把五歲的女兒獨自一人扔在颶風雪原上的時候一樣。
待綠綺夫人走後,春意端著藥進來,只見初晨瘦弱的身影掩在帳幕的陰影裡,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滿是絕望哀傷,又夾雜著一股子恨意。看見她進來,初晨咧嘴對她笑了笑,道:“春意,你看,關鍵時刻,你家這個病弱的小姐還是有些用的。同人不同命啊!”初晨美麗的笑容在春意看來很是陰冷,她不由打了個冷戰,有些張惶,再問初晨,初晨卻是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天瑞十四年暮春的那個早上,芳草萋萋,楊花亂飛,初晨拖著病弱的身子立在清冷的晨光中,在目送綠綺夫人帶著二十多個僕從離開了京城後,發現自己孑然一身,在京城中從此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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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庭院深幾許 第十章 亂風吹(上)
初晨關起大門,藉著養病守孝,輕易不與外人來往。這樣過了一年,原以為眾人都淡忘了她,但一次偶然的外出剛好被那紫苑郡主碰上了,硬拉著去參加了一個小型宴會。從此眾人就不肯放過她,宮中、權貴們的貴婦小姐們每有宴會必然要邀請她的。
初晨不喜歡這樣的場景,又抱著槍打出頭鳥的想法,儘量保持低調,但總有那推不掉也不能推的人家,十次宴請中總有那麼五六次必須出席。一段時間之後,居然也與京中權貴家眷們熟識了十之五六。原來的故人中,太子自不必說了,隔三差五自是要派人送些東西去的,曾蘿和左清偶爾也會到訪,只有葉檸再也沒有去看過她,偶然遇上了也只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彥寧則在那一頓廷杖之後,在眾人面前沒了影蹤,只是時不時的又從廣陵王府傳出些據說是為初晨寫的詩詞和幽怨的簫音來。太子黨和廣陵王黨在朝堂上更是互掐得厲害。瑞帝卻只是一味的曖昧不明,睜隻眼閉隻眼,任由雙方互掐,反正掐去掐來,最後做主的人還是他。
有兩個皇子為她相爭,眾人都只道初晨風光無比,但其中的酸澀苦楚只有初晨自己知道。她自然知道要低調,可是瑞帝和綠綺夫人不會允許她低調,他們就是要將她推到風口浪尖,好充分發揮她棋子的作用。但既是博弈,自然有對手,不管她走到哪裡,總有人要諷刺她或是暗裡使絆子,花樣百出的陷害或栽贓,就算百般小心,也還是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這日午後,空氣清新,氣溫宜人,剛好冷後在宮中舉行送春迎夏之宴,遍邀各宗室、勳貴命婦、貴女。因著蕭淑妃的凝香宮中遍植的各種名貴牡丹正是盛放之時,此宴便設在其宮中。蕭淑妃殫精竭慮,忙亂了好幾日方打點妥當,只望此宴能順利進行,能讓皇后滿意才好。
蕭淑妃此人,初晨是見過幾面的,只是沒有什麼接觸,此人看上去溫柔平和,文靜端莊。但初晨深知,宮中女子爭奇鬥妍,蕭淑妃容貌只是中等,出身也是一般官宦人家,膝下又只有一位尚在稚齡的公主,卻穩居四妃之一,這本身就不容易做到。因此初晨見了她,總是萬分小心恭順的。
蕭淑妃讓人在牡丹園中用青緞搭了一圈棚子,棚子下設了幾塌,方便眾人既能賞花,又陰涼通風。座次是根據各家的品秩來安排的,根據風家一等公的爵位和幾百年世家的地位,除了幾位妃子和皇室宗親外,初晨的位子在眾女算是前面的了。
初晨一進去,就有平時和她相熟的幾個貴女熱情的和她打了招呼,她都一一熱情的回了禮。在眾人複雜目光的包圍中,她平靜端莊的跟著宮女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皇后還沒來,倒是那位蕭淑妃熱情的問了幾句她的病和近況,初晨恭謹的一一作答了。
此時,葉檸和左清也結伴而來,二人走到她下手坐下,左清笑眯眯的跟她攀談起來,葉檸卻只是疏淡有禮的笑了笑,就垂下眼睛默然不語。冷後在宴會即將開始時才出現,她身邊還帶著曾蘿和太子那個叫麗雲的小妾和麒麟兒。
冷後氣勢威嚴的在主位坐下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開場白後,宴會算是正式開始了。鶯歌燕語,歌舞昇平,冷後也放下架子,帶著眾人玩了些行酒令,猜謎,投壺之類的遊戲,一時之間賓主盡歡。這樣玩樂了一兩個時辰後,瑞帝身邊的首領太監張德喜突然來了,笑眯眯的跟冷後稟報了幾句,就見冷後笑道:“諸位卿家有福了,因著今日皇上心情甚悅,又是沐休日,因此打算宴賞全臣,在沐德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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