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阿綺,你糊塗些不好嗎?”瑞帝嘆口氣,“那個東西呢?”
“什麼?”
“上次你給我的只是上半部,下半部呢?”瑞帝有些生氣。
“我有的都給你了。你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當然不是,我是專門來看你的。只是順便問問,怕你忘了。”瑞帝溫柔的道,一雙眼睛暗色沉沉,緊緊盯著綠綺夫人,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
綠綺夫人自如的笑笑,眼神清亮的望著瑞帝,“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敢忘了?我們一大家子人的命都捏在陛下手裡呢。”
瑞帝陰沉沉的道:“但願你這次足夠聰明。”
“這幾日中,到我這裡來的訪客不少,是陛下放出去的風吧?年歲漸長,你的手段越發高明瞭。即隱藏了事實,又有人幫你找東西。所有人都以為東西還在我手裡,我夜夜不得安穩,你倒好,高枕無憂。”
“你可是怨我?阿綺,我們好好的相處不好麼?我已經老了,只想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你不想嗎?”瑞帝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綠綺夫人沉默了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不是她不想,是不能。
“阿綺,只要這件事一完,以後我不會再為難你,不會再為難風氏。”
三日後,風氏家主寧國公風天茗——綠綺夫人的公公逝世的訊息突然傳入京城,沒了風天茗的風家立時亂成一鍋粥。風家自景帝年間被逐離京城到了荒涼的北地之後,朝廷年年逼索,特別是瑞帝登基後更甚。
在這樣的光景下,曾經聞名天下,權傾朝野的世家早沒有了當初的風光,人心渙散,全靠風天茗一人嘔心瀝血,苦苦支撐。眼見他全力培養的接班人——嫡子風子瑛(風初晨的父親)好不容易成了才,正想鬆口氣,風子瑛卻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投毒,雖僥倖未死,卻長期臥床不起,成了半個廢人。
這中間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推動,眼看孫子輩還未成才,他雖殫精竭慮,卻無力迴天。最終帶著滿腹的心事和不甘,風老爺子閉上了眼睛。他一死,一直得他庇護風初晨一家立刻成了各房的眼中釘,肉中刺,群起而攻之,綠綺夫人再厲害,也鞭長莫及,無法確保家中重病的丈夫和兩個稚子的安寧。
綠綺夫人稟了宮中,要回北地奔喪守孝。宮中久久沒有迴音,但在隨後下給宗室子弟指婚的聖旨中卻沒有給太子和廣陵王彥信指婚的旨意。眾人猜著,恐怕是留著等風初晨的守孝期滿,再由她選擇的。太子一日無正妃,就意味著一日沒有嫡子出生的可能,冷後哭了一天,瑞帝只是不理。
一時間,風初晨這個名字和她的各種傳聞傳遍了民間,據說她天生妖媚,深得皇帝的喜愛和縱容,包括太子和廣陵王彥信為了她被皇帝申斥,彥信醉闖聽濤居,被施了三十廷杖卻仍然痴心不改的事情都傳了出來,風初晨成了紅顏禍水,成了眾人最羨慕最嫉妒的女子。
這話傳到初晨耳中,初晨沒有任何表情,多年的家族爭鬥,讓她敏感的感覺到事情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她恐怕已經被綠綺夫人賣了,從此後,什麼太子妃,廣陵王妃都再與她無關,她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綠綺夫人看著病怏怏的初晨,終是開了口,“晨兒,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母親是叫我不要回去麼?”初晨早有預感,事不關己的淡然。
“晨兒,家裡的情況不太好。我必須回去,你身體不好,不適宜長途跋涉,而且你留在這裡,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可以讓他們稍微安心一些,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幫幫家裡。”綠綺夫人斟字酌句。
“不用說了,你放心的去就是。”初晨面色如常。把一隻羊扔進狼群中,她可以想像她獨自一個人留在京中的日子是怎樣的,但在母親心中,危難時刻,自己永遠都是最先被拋棄的那一個。
綠綺夫人嘆口氣,“晨兒,我把阿憐留給你,若是你有什麼,只需和阿憐說。我走前,會看著你搬回老宅中去住,凡事小心。”留下阿憐,恐怕是為了更好的監視她和控制她吧?初晨冷冷的想。
綠綺夫人撫著初晨的頭髮,道:“你是個好孩子,不要怨娘狠心。你也知道你爹爹臥病多年,你弟弟太小,我若是不回去,那些人會將他們拆骨入腹的。這樣我們一家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按我說的去做,做好了,我們一家自會有相見的日子,我必不會虧待你,就是你兩個弟弟也會一輩子記你的恩。”你怕他們被人拆骨入腹,那我呢?你可曾想過,也有很多人等著將我拆骨入腹?初晨心中痛極,面上卻全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