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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飯之後,張孟談和平啟帶了三百晉卒,將一千多俘虜縛住了手,用繩紮成一長串,眾士卒正好三人一乘,共百乘兵車和數百乘輜車一道,浩浩蕩蕩往絳都去了。
眾人走後,田燕兒道:“這位平爺十分勇猛,有他一路隨行便不怕了歹人。”
伍封笑道:“平兄是胡人,善騎射,最能闖陣。”忽想起一事,命人將招來請過來,問道:“招兄,由此北上到中山不足百里,那是你的家鄉。你離鄉多年,要不要回去瞧瞧?你家中還有些什麼人?”
招來感動道:“小人家在中山顧都,父親在中山軍中任百長,可管一百戶。小人是庶子,長兄比小人大了十餘歲。父親死後,長兄繼為百長。按我們鮮虞人的習俗,家母只好嫁給了長兄。這便有些不倫不類了,小人見了長兄之母還好說,見了家母便不好稱呼了,小人之所以離開中山,也是因此。這些天小人也在尋思,想回中山去看看家母。可桓魋在此搗亂,小人怕誤了戰事,又怕誤了公子和四小姐的行程,未敢說出來。”
伍封道:“既然有母在堂,招兄怎能過門而不入?我們這一程倒不甚急,你便回去瞧瞧,我再備一份厚禮,你替我帶去,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楚月兒笑嘻嘻地道:“夫君,好不好我們也到中山去,順道拜訪一下柳下蹠?”
伍封見楚月兒這好奇心又上來了,笑道:“既然月兒想去,我便陪你去看看。不過燕兒處便空虛了些,如何是好?”
田力道:“這沙家村屬沙丘之邑,西南下去四十餘里,有一處大邑,名叫鉅鹿,這是趙氏的要邑,據說內有駐兵三千多人,若停駐鉅鹿,便可萬無一失。”
伍封愕然道:“原來離此地不遠便有趙兵!若向鉅鹿借一千人來,桓魋便逃不掉了。田兄何不早說?”
田力臉上微紅,小聲道:“龍伯與張先生商議大事,小人怎敢插嘴?”
伍封不悅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在下府中之人向來是不論身份高下,如有善策便說出來。田兄與在下認識也算久了,豈會不知道?當日我們還在魚口一起出生入死,怎麼如今反而變得生分了?”
田燕兒嘆道:“這也怪不得田力,田力原是田政的人,自從田政出事之後,父親和兄長便不大在意田力了,他也變得小心慎言起來,當著張孟談的面,他不願意亂說話,也是怕人說我們田家的人沒有規矩。若只有龍伯在時,田力的顧忌便少了。”
伍封道:“都是在下未曾顧及田兄的感受。田兄,下次你有話便說,無須顧慮。”他小聲道:“尤其是到了晉國後,田兄便要多加留意。晉國比齊國要複雜得多,小心有人對燕兒不利,如覺有不妥便告訴燕兒。”
田力點頭道:“小人理會得。不過小人以為張孟談會提議從鉅鹿調些兵來,是以未曾說話。不過張孟談始終未曾提起,小人便有些不解了。”
伍封嘆道:“趙氏是極大的家族,想來內情複雜,張先生說不定有何難言之隱呢?桓魋率了兩千多人在此,鉅鹿城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張先生或是怕我們責怪,是以隱忍不說。”
說了一會兒話,伍封讓招來去準備,正尋思先派人到鉅鹿報訊,鮑興便進來道:“公子,鉅鹿宰商卿求見。”
伍封呵呵笑道:“這人來得正好。”讓鮑興引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只見鮑興引來一個七十餘歲的老者,那老者向伍封和田燕兒施禮道:“龍伯、四小姐,小人商卿,現任鉅鹿之宰,特來請龍伯和四小姐入鉅鹿城暫住。”
伍封請他坐下,問道:“商先生,桓魋帶兵在附近設伏,欲害四小姐,閣下知道麼?”
商卿滿臉慚愧之色,道:“先前張先生從鉅鹿經過,將小人大大責斥,說龍伯和四小姐途經此地,小人不僅未能迎接,還由得桓魋在此橫行,小人真是慚愧之極,無地自容。”
伍封道:“這麼說,商先生並不知道桓魋在這附近了?”
商卿道:“小人手下雖有三千人,前些天大雨如注,漳水暴漲,鉅鹿附近的河道毀了十之三四,小人這些天忙著帶人修理河道,以防秋後大雨,故而忘了迎接四小姐。”
伍封嘆了口氣,道:“這水患極為可怕,自從大禹治水以來,何處未曾被水淹過?商先生以民生為慮,不阿諛拍馬,當真難能可貴。若換了他人,早就大派人手探聽四小姐的行蹤,千方百計安排巴結了。”
商卿見伍封並不責怪,還大加稱讚,愕然看著他,心中卻十分感動,嘆道:“小人這個城宰甚不成器,常被家中各位少爺責斥,說小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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