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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留下性命,就算能保全性命,自己與家人多半也會為他人的隸臣隸妾了。
夫差早知道眾臣互相忌憚,表面上和和氣氣,底下爭鬥甚烈,點頭道:“王弟言之有理,未知第三敗又如何呢?”
伍封道:“樹敵太多,以一國之力與多國相抗,勢力必孤,此為三敗。”
任公子道:“這一點確是如此,吳國多年來從楚、魯、宋三國手上奪了不少地,眼下最怕的便是吳越鏖兵,三國趁隙而入,幸好大將軍有辦法解此危局,我們便可以專心對付越國了。”
夫差笑道:“這三敗之說的確有理,寡人定會設法除之。如此就按王弟之策,春暖之後,起傾國之軍伐越,一舉滅之,以絕後患。”
眾臣互相對望,暗道伍封第一日入宮便直言相諫,大有其父祖之風骨,只不過此人機敏之極,同樣將話說出來,卻又顧忌到夫差的臉面,未觸王怒,以致夫差能心甘情願接受。
伯嚭忙道:“大王,大將軍之策雖好,但急切間不能發兵。”
夫差奇道:“有何道理?”
伯嚭嘆道:“眼下吳國連歲凶荒,軍糧不繼,大軍在外糧草有所不足。”
伍封道:“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十年之蓄曰國非其國。吳國想來多少有些蓄積屯糧,大可以暫用為軍糧,等息定越地,以越糧為吳糧,事情便不足為慮了。”
任公子苦笑道:“如今吳國存糧最多隻有一年,還真是不能用兵哩!”
伍封嚇了一跳,道:“在下少居吳國,早知道吳地富庶,產糧極豐,怎會如此匱乏糧草?”
夫差道:“王弟有所不知,自從吳人五年之前改用越粟為種之後,想是因水土不同,所收甚微,年年如是,吳之存糧盡矣。”
伍封道:“為何要用越粟為種?”
夫差道:“六年前越人大凶,文種到吳國來借糧,寡人念越人之苦,借粟萬石與之,次年越人還粟萬石,粟大而圓,勝過吳粟數倍。太宰見粟極美,建議賜發吳人為種,誰知次年顆粒未收,多半與水土有關。此後數年,凡用越粟為種則無收,吳人因此大困。”
伍封沉吟道:“吳越相鄰,水土差異不大,這事未必與水土有關,是否越國的粟種有問題?”
夫差微微一驚,命人將庫中殘存的越粟拿了一些來,伍封見其粟果然顆大渾圓,與眾不同,抓了一把仔細看看,也不見有何異處。
伯嚭道:“這粟種與吳人所用不同,用來種植,本來應該所收更豐才是,誰知反而無所收成,其中究竟是何道理,也無法想得明白。原想從越國請人來指點耕種之術,但吳越交惡,越國也不會派人前來。今年糧熟之際,仍然所收甚微。”
伍封聽見一個“熟”字,心中一動,扔了幾顆粟種在口,才嚼幾下,便恍然大悟,嘆道:“這粟種是蒸熟了的,如何能以之為種?”
眾臣駭然,夫差大吃一驚,也扔了幾顆在口,怒道:“越人竟以熟粟欺哄寡人!”
伍封長嘆道:“這些越粟必是越人精心細選出來,知道我們見了必然喜歡,會發國中為種,以此來消吳存糧,睏乏吳民。越人之計也太毒了些!”
夫差憤怒不已,向伯嚭道:“太宰,這粟種既是蒸熟的,為何你要勸寡人分發吳民以為粟種?”
伯嚭忙叩拜不止,惶然道:“微臣也是今日才知,一般的受騙。”他的確不知其事,他說“一般的受騙”,卻是將夫差繞了進去,意思是連你當大王的也受騙,何況是我呢?
夫差怒哼了一聲,斥道:“當年越人來借粟,寡人本不願意借,先相國也多番阻撓,唯有你一力主借,弄得吳人連連饑荒,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伯嚭涕淚交加,道:“微臣受了越人的欺騙,只是想著越既臣服,便也是吳民,理應借糧,怎知道……?”
王子姑曹出言道:“父王,太宰是受人愚弄,並非有意為之。”
夫差緩緩道:“此事便罷了,日後寡人再聽到有人為勾踐說好話,必當他是賣國賊子,烹殺滅族!”
伍封見夫差幾番忿怒之下,幾乎就要將伯嚭殺了,但每每王子姑曹說話求情,夫差便只好放過,心中一動,向顏不疑和任公子瞧去,只見二人滿臉忿色,便知道王子姑曹的勢力之大,連夫差也不得不給以臉面。
看來這吳都之中,雖然都說伯嚭勢大,其實真正勢大者是人稱吳國第一勇將的王子姑曹!
夫差喟然道:“眼見王弟有絕妙之策滅越,偏偏不能行之,寡人委實心中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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