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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逆愕然道:“原來柳下蹠害怕子路?”
田恆搖頭道:“柳下蹠不怕子路。這傢伙是個怪人,他一生之中,只怕兩個人:一個是代師傳藝、教他劍術的董梧,還有一個便是孔子。二十年前,柳下蹠剛剛當了大盜,帶人馬闖進魯國境內,他的哥哥柳下惠找到了孔子,希望孔子為他想點辦法,使柳下蹠退兵。孔子隻身到了柳下蹠營中,與柳下蹠長談了半日,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柳下蹠便退了兵,從此以後,柳下蹠二十年中不敢踏入魯境一步。後來有人說,孔子那日先同柳下蹠說禮,然後比試劍術,柳下蹠在半日內,三敗於孔子劍下,所以退兵,設誓說是隻要孔子在世一日,便不入魯境,孔子在哪裡,柳下蹠的兵便不到該地。我讓子路去找柳下蹠,柳下蹠便會以為孔子插手了齊國之事,決不敢停留在齊國境內。”
正說話間,一個家將來報,說是探子來了訊息,柳下蹠的人馬已經悄悄撤回,改向晉國而去。
田逆揮手讓家將退下,笑道:“好厲害!”
田恆道:“孔子學識淵博,智計無雙,在魯國任大司寇時,國家大治,還是我齊人用了離間計,才將他迫得周遊列國,怎不厲害!”
田逆道:“兄弟不是說孔子,而是說大哥厲害。大哥不動聲色,以子路一人便退了柳下蹠的兩千騎兵,又殺了恆因,將闞止的三千死士弄了個群龍無首,如何不厲害?闞止敢與大哥為敵,真是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是了,大哥,莫非你在兩月之前便計算到了今日之事,故意說要給孔子送一本《易辭》,讓他派了子路來?”
田恆笑道:“大哥又不是神人,兩月之前又怎會算到今日之事?只不過我覺得孔子其實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的弟子子路、端木賜、冉雍、公冶長、公良孺等七十二人,無一不是當世人傑。象孔子這樣的人,不會為我們所用。不過,這種人卻是得罪不得,若能拉上一點關係,說不定有一日會用得上。你看,今日不是便用上了子路麼?”
田逆道:“你那本《易辭》是從哪裡來的?莫非是假的?”
田恆道:“那可不是假的!那是我去年派人用了齊、魯、吳、燕、衛、晉六國的國史到周王城找老子換來的抄本!老子為周天子收藏典籍,這些國史正是他喜歡的。”
田逆點頭:“眼下闞止未必知道柳下蹠已經退兵,定會依計行事,明日我們只須做一場好戲給他看看,順便叫董門中人知道什麼叫作全軍覆沒,我看闞止這廝也過不了新年了,哈哈!”
田恒大笑。
一大早,被離就被闞止府中嘈雜的聲音吵醒了。被離剛剛穿好衣服,一個家丁為他端來的熱水盥洗。
他畢竟是當世名士,闞止雖將他軟禁在府中,禮數卻是不敢有缺。
被離皺眉問道:“外面吵鬧不休,出了什麼事?”
那家丁是個四十餘歲的漢子,答道:“聽說,今天一早,臨淄城外便來了一支兵馬,打的是大盜柳下蹠的旗號。看那模樣,似是想攻城。相爺正整治府中的人手,準備去助左司馬守城。”
被離吃了一驚,道:“大盜柳下蹠?臨淄城城堅強厚,他怎攻得下來?我聽說他橫行天下,卻從未攻過任何一國的城池。”
家丁嘆道:“臨淄城繁華富足,為天下之冠,相爺說,或者柳下蹠是看中了臨淄城中的財富,也未可知。明日便是新年,又是齊國的漁鹽大典,被柳下蹠這麼一搞,恐怕這新春佳節也沒個好過了。”
被離道:“左相又為何要去守城?”
家丁道:“聽相爺道,左司馬不信柳下蹠會到臨淄城來,探子報告軍情,左司馬大怒,反罵探子胡言亂語,將他打了十棍,然後帶了一百巡哨兵親自出城檢視,結果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遇到了柳下蹠的大隊人馬,一百巡哨兵死傷大半,連左司馬也負了傷。”
被離心中一動,立刻覺得這訊息中間有很多的疑處,便問道:“左相府中的家兵有多少人?”
家丁道:“大概有一千多人吧!”
被離皺起了眉頭:“臨淄城的一萬守兵,莫非還守不住城池?若真是守不住,這一千多人又有何用?”
家丁道:“聽說,不僅是左相府,右相田恆早已經派出府中的三千家兵上了城,如今,鮑府、國府、高府均盡出府中之甲,加起來人也不少了。聽說,這是國君的意思。”
被離心中一震,忽然明白,齊國的國君與左相闞止今日已經發動了對田恆的攻勢!左相府中的人,去的並不是城牆,而是右相田恆的府第!
他心忖:“田恆這人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