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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設伏。魚口之伏,若能刺殺了相國,齊國必然大亂,誰也顧不上趙老將軍一行了,就算明知有人要刺殺趙氏父子,也派不出人護送。可惜此伏未成,他們便在臨淄城外虛張聲勢,不僅牽制臨淄的軍力,還讓齊人無暇他顧,他們好順利成事。”
田恆點頭道:“怪不得此事必須要顏不疑去辦。只因董門在代,代與晉國相鄰,若是任公子刺殺未成,趙鞅必會大舉攻代,代國地小民少,全因有個董門支援,列國怕了董門的刺客,不敢相惡,趙鞅真的攻伐代國,代國必滅無疑。若是顏不疑刺殺趙鞅,不管是否能成,晉人都會歸罪與吳國,以為吳國是為了挑動齊晉之戰。是以顏不疑故意當著趙家的幾名公子殺了董門刺客,以示他與董門無關,同時有不讓趙氏提防他,下起手來也容易一些。這定是預先謀劃好的一石二鳥之計。”
伍封臉色沉重,道:“董門在代地,與代國淵源極深。代國與晉相鄰,鄰地正好是趙氏的千里封地。若是趙鞅父子一死,趙氏一族必定大亂,代國定會藉機南下,攻佔趙地,說不定趙氏族人中還有其奸細,更是方便。代國若能盡有趙地,又有董門之高手相助,足以與中原任何一國抗衡。縱算顏不疑不能成功,只要殺了趙鞅或是其任一個兒子,趙氏因赴齊遇害,齊國怎也脫不了干係,趙氏要麼歸罪齊人,要麼歸罪吳人,只要趙氏發起戰事,便對代國有利,至少也能使趙氏無攻代之念。”
田恆嘿了一聲,道:“趙氏早有攻代之念,董門定是因此而定計,聽說任公子是代君子侄,看來不假。”
伍封嘆道:“顏不疑一到齊國,便大布疑陣,連越國的范蠡大夫也誤以為他是為了刺殺越女哩!顏不疑甫來齊國,便去找被離先生,故意讓人以為他為了《孫子兵法》而來,甚至還搞了個盜書殺人的花樣,誰知他的目的根本不在《孫子兵法》。魚口之伏,更是駭人聽聞,誰知道埋伏成與不成,對他來說並不要緊,其實相國也不是他的真正目的。這人如此厲害,恐怕孫武在世,也難以知悉其中的詭計吧!”
田恆也嘆道:“幸好封大夫救了蒙獵,還帶他入相府來。若非他斷定盜書者不是顏不疑,恐怕我們仍矇在鼓裡哩!”
伍封臉色沉重,道:“顏不疑不知何時離開臨淄,恐怕早已設好埋伏,以待趙氏父子了吧!我們今日就算知道,恐怕也來不及了。”
田恆命烏荼道:“馬上將田力叫來!”烏荼匆匆去了。
田恆道:“田力從小周遊列國,天下地勢大多知曉,那日若非他說起魚口的地形,封大夫恐怕一時還想不到會有人埋伏吧?”
一會兒田力進來,田恆劈頭便問:“趙氏父子要回晉國去,他曾說先到其封地主城晉陽,應是如何走法?”
田力一愣,答道:“先從臨淄到歷下,再由歷下沿水路而上,可到雒邑,再沿大道北上,可到晉都絳城。趙鞅若回晉陽,則此水路繞得太遠,且是逆流而上,太過緩慢,應是沿水路到宋衛邊境的垂都,再棄舟陸行到衛國的都城,過河水入晉,回到晉陽。”
田恆道:“若是有人要埋伏刺殺趙氏一眾,當在何處最好?”
田力搔首道:“這個……小人猜不出來。”他雖知地形,卻不懂兵法,怎能知道?
伍封問道:“這一路上可都是大道?”
田力道:“從臨淄到歷下,自然是大道。宋衛之境,也多是大道,唯有城濮、五鹿等地,才是小徑,離城邑稍遠。”
伍封與田力對望一眼,心知城濮、五鹿一帶,多半是顏不疑設伏之處了。
田恆問道:“城濮、五鹿一帶,何處地勢較為險惡?”
田力道:“城濮雖險,卻是地勢寬平。若說最險之處,莫過於五鹿,其地四周有五座奇山,形如鹿狀,林木芒密、猛獸極多。其餘地方,都是緩平之曠野。”
伍封吁了一口氣,道:“多半在五鹿了。”
田恆點了點頭,又問:“趙氏一眾已走六日,此刻應在何地?”
田力沉吟道:“若是行軍,從臨淄到歷下,最多一日,但趙氏攜家眷姬妾觀景而行,輜車又多,停停走走,恐怕要三日,是以趙老將軍一行,早已經過了歷下。”
伍封道:“田力先生,趙老將軍一行多少天后可到五鹿一帶地方?”
田力道:“如今秋水正泛,兼是逆流而上,趙氏從歷下取水路往垂都,至少要十六七日,從宋衛入晉,也要七日。是以趙老將軍一眾,還有二十日才能到五鹿一帶。”
田恆道:“若是即刻領一軍趕往五鹿,二十日內可否趕到五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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