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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垂下頭,“金枝謝小姐賜名。”
芸娘等她逗完了,又叫了幾個下人下去,才開口,“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在府裡,實在想出去逛逛,也先耐住。一切不比並州,你是個庶女,娘只怕你這性子得罪人,又被旁人揪住了小辮子,日後——”
“我曉得曉得。”盛明珠微微嘟著唇,又看著芸娘,“在娘心裡我這般不懂事兒麼?”
她生的嬌俏,又來向她撒嬌。芸娘便摸了摸她的臉,“你什麼性子我做親孃的還不清楚。什麼事兒都愛佔個好,又素來受不得委屈。”
盛明珠確實不愛受委屈,也不否認,只撅著個小嘴。
剛入府,事情還多,沒一會兒阮氏便喊人讓芸娘去領東西。
——
江府原是大周世家,後助大魏入關,便成了開國功臣。江國公嫡長子還娶了當年的長公主為妻,可說的上是世家中最近皇室的一脈。
只不過如今世家兩立,東廠的管都督大權再攬,朝局還不知如何。有興致辦詩會的也只有那些養在深閨的少女。
出門時盛明珠只帶了陳岑。灰衣畢竟是管平的人——盛明珠心裡是覺得這管都督不算什麼壞人,可他在京城世家中名聲卻不怎麼好,世家分攬大權,而管平是攔路虎,本就是對立面。這幾日聽下人也說,家裡頭宋老太君每日氣急時都捶腿兒罵他亂臣賊子。
萬一將灰衣帶出去被人給認出來,她總歸是個世家小姐,於名聲不好,也影響爹爹日後官途。
“大小姐——”陳岑在馬車外頭,盛菲菲的馬車已經在前頭,車伕等了許久,也沒見她來。
“叫我三小姐”,盛明珠道。盛家沒分家,按規矩盛明珠行三。陳岑從善如流,改了名字。又從車內取出氈帽,“三小姐,戴著這個罷。”
那帽子是邊緣是黑紗,鑲嵌了許多碎鑽,盛明珠狐疑的拿過來,陳岑解釋道,“夫人——姨娘讓我帶給小姐的。”大魏京城和幷州風俗差了許多,畢竟拓跋入關不久,影響最深的只能是大魏的帝都。
而遠遠的幷州,則更多保持原本大周的風俗。
拓跋人男女大妨看的並不嚴,但漢人貴女多規矩。所以出行上一半兒從了大魏規矩,貴女們宴會之時,乘坐的馬車四周非車廂,而是一層透明的紗。原本的氈帽本是漢女矜持的象徵,久而久之戴著氈帽坐在香車出行,竟也成了一種風尚。
無非是看哪家的貴女儀態最為出眾。
盛明珠指尖兒挑起那氈帽,戴在頭上。只是今兒黃媽媽給她梳了個高挑的髮髻,後頭那釦子便很難扣上,又抬眼看著陳岑,“幫我係上。”那紗輕薄,黑紗之後便是白的肌膚,紅的嘴唇,陳岑愣了一下,片刻後又很快心無旁騖的替她弄好氈帽。
金枝拿著盛明珠的披風,姍姍來遲,很快扶著明珠上了車攆。
而後頭比她更晚的則是盛菲菲。她穿一件櫻緋色的衣裳,上頭大片大片的薄櫻花,遠目望去便似掉入一片桃林。頭上也已經帶了氈帽,不過與盛明珠不同的是,她的氈帽更似是裝飾品,以金簪固定,又從下眼臉處微微散開。
紅唇微露,女子的神秘與美好盡現。
“妹妹今兒就穿這身兒嗎?”盛菲菲垂眼,面紗之外,唇微微勾,也瞧不出是什麼神情。盛明珠今兒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衣裳,不出挑,但也不出閣。面紗底下她百無聊賴,“二姐今天格外好看。”
盛菲菲沒回她的話,慢慢踩著步子。面容清秀的小廝已經跪在了車前,她輕腳踩著上去。
盛明珠眉頭微皺,她其實不大樂意這樣昭顯自己地位的方式。陳岑已經撩起了袍腳,跪在地上,“小姐,請吧。”
他仰著頭,可以看清楚面紗底下女子的紅唇。她唇瓣形狀美好,上翹,有時候看上去有些傲慢。
盛明珠有些為難,“你是舉人,日後若殿試——”
“請小姐上馬車”,陳岑重複了一遍。前頭盛菲菲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在催,盛明珠只好踏上他的背。
她人很輕,根本沒什麼感覺。陳岑卻又覺得心裡好像壓上了世上最重的,很快她又上了馬車,似湖面微微起了波瀾,他有些失落。
外面有輕紗做擋,盛明珠亦懶得和前頭的盛菲菲一樣正襟危坐,斜斜靠在車內的軟榻上,一雙胳膊微微舉著,寬擺的袖子便直直垂落在她臉上,“快到時輕搖下叫我——昨日沒睡好,太困了。”
陳岑前頭聽著,點了點頭。
盛明珠捏了捏頓疼的頭,這幾日忙著收整,昨個兒夜裡還當了一回娘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