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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又若無其事地看戲去了,但皇帝知道,這會子她們的精神全長到了耳朵上,平時還裝聾作啞,這回年輕人都賽不過她們的聽力。他頓時洩氣,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佔,兩天的準備全白瞎了。
嚶鳴還在定定看著她,還在等他一個回答,結果他把手移開了,淡然道:“有蚊子。”
有蚊子?她低頭看,心裡有些悵然,喃喃說:“什麼也沒有……”
皇帝兩眼看著臺上,“飛走了。”心裡當然很不痛快,氣餒了半天才想起太皇太后剛才叫他了,便重新打起精神來朝鄰桌拱了拱手,“皇祖母,叫孫兒有什麼示下?”
太皇太后其實很覺得尷尬,怪自己脫口而出,沒先去瞧一瞧他們。如今好事被她打斷,續是續不上了,只好把佟家母女引薦過來,說:“上回你有意恩賞佟崇峻,今兒趁著他們家人都在,把預備好的賞賚賞下去吧。”
其實賞賚是假,讓他瞧人是真。皇帝漠然看過去,佟家姑娘微微低著頭,那張團團的臉因看不見瞳仁的緣故,在燈影下像個白板。
做皇帝就是這樣,不停地分辨朝中誰是可堪一用的人才,再不停地相看他家的閨女。政治聯姻是鞏固關係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尤其三十歲之前可說是全盛時期。隨著時間的推移,後期可能會逐漸減少,但作為一個皇帝,即便是到了耄耋之年,想擴充後宮依然那麼容易。
邊上的嚶鳴看著,臉上帶著模糊的笑,這是皇后溫和大度的表現,可以笑得毫無內容,但唇角必須仰起。然而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當初春貴妃進宮她也瞧著,那會兒很高興來了個同年,至少宮裡人的眼睛不會只盯著她一個人。可是現在心境大不一樣了,再有人進來就不受用,因為晉了位分難免要臨幸,她不喜歡他和別人太親密。
皇帝的嗓音清冷,處理和朝政有關的事兒向來不需要動用熱情,“佟崇峻平定西寧有功,朕已著令加封一等公,並賞端硯五方、大自鳴鐘兩架、珊瑚系珠十盤、密蠍素珠十盤。”報菜名似的報了一遍,原本里頭應該還有一柄如意,但今天既然是母女一道來,賞這個就不合適了。早前宮裡選秀,留牌子的按高低等級區分,有送如意和荷包之說。他要是忘了規避,傳達出錯誤的資訊尚且是小事,要是叫二五眼誤會了,那就是大事了。
悄悄拿眼梢瞥她,她笑得沒什麼內容,這種笑容是皇后的招牌,但在他眼裡越是慈眉善目,越像個笑面虎。有個笑面虎的皇后也不錯,彼此之間有了分歧,哪怕人後開啟瓢,場面上至少過得去。
太皇太后對皇帝的封賞挺滿意,對佟福晉笑道:“公爺不在家,家裡有什麼艱難沒有?倘或有難處只管說,爺們兒外頭打仗,後方咱們能幫襯的一定不站幹岸,也好叫公爺沒有後顧之憂。”
佟福晉噯了聲,“家裡一切都好,謝老佛爺體恤。”心裡卻在掛懷孩子的病症兒,只是大庭廣眾的不好說,說出來也沒有任何幫助。姑娘的病來得突然,已經託宮裡的太醫瞧過了,開的方子吃著藥,無奈總沒有起色。自己的閨女眼瞧著要錯過了,把庶女推出來碰碰運氣,哪怕晉個妃位,也是好的。
當然,宮裡沒有立竿見影就給說法的,還是得回去等訊息。第二天給將軍的封賞到了門上,爵位伴著黃馬褂和三眼花翎,萬歲爺還特許紫禁城內騎馬,但關於白櫻的處置,卻隻字未提。
佟福晉暗自著急,等謝過了恩命家人取利市來,說:“大總管跑這一趟辛苦了,這點子小意思給大總管僱車馬,千萬別嫌少才好。”
劉春柳拿人的手短,因此給了佟福晉說話的機會,淡淡笑道:“都是自己人,福晉這樣太客氣了。”
佟福晉並沒有要和大太監認親戚的意思,只是盡力打聽御前和慈寧宮的情況,掖著手絹說:“大總管,昨兒中秋宴我們姑娘也進宮了,在老佛爺和萬歲爺跟前露了一回臉,不知……兩位主子有什麼示下沒有?”
劉春柳知道朝中親貴們一貫的脾氣,帶著到了年紀的姑娘進宮,多半是讓主子們相看的。佟家如今正紅,不出意外,出一位嬪妃是跑不了的,可等了這半日,宮裡一點兒表示也沒有,所以佟福晉就有些坐不住了。
劉春柳笑道:“福晉先別急,就是有示下,也沒有那麼快的。眼下宮裡正籌備萬歲爺和皇后主子大婚呢,那麼大的喜事兒,總不好叫別人衝撞了不是?您暫且奈下性子再等等,回頭我進去也給福晉看著點兒,倘或有好信兒,我即刻打發人來回福晉,您瞧這麼著成麼?”
還有什麼說的呢,自然不成也成了。佟福晉說好,“那就勞煩大總管了,總管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