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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頷首,回頭瞧瞧嚶鳴,見她就在身後,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他心裡充實起來,昂首邁出了小帳。
外面的空氣自比裡頭清冽得多,他痛快吸了口氣,盤算接下來該做什麼。她愛逛逛,那就隨她逛吧,等瞧準了時機再去牽她的手……其實他們有這樣的肢體接觸也不是頭一回,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回的格外令人心尖兒顫抖。彷彿有個小鉤子鉤了一下,那份酥麻,那份悸動……這就是愛情吧!
可喜的是愛對了人,愛的是他的皇后,正正經經要和他千古相隨的人。早前的祖輩們比他還波折些,他們喜歡一個人,想給她女人堆兒裡最高的榮耀,勢必要等在位的皇后行差踏錯,或是病死了,才有可能把那頂后冠戴在喜歡的人頭上。先帝可能是比較不成功的例子,英年早逝是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在於後來的繼皇后壓根兒扳不倒,所以他寵愛的人最後不過是皇貴妃的位分,在他過世後青燈古佛,為他看守陵寢去了。
幸好,自己是在二五眼穩坐皇后寶座之後才愛上她,她不用受委屈,不用苦等,一切都是她的。這個傻大姐,不知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這樣順風順水。他覺得自己應當也成為她好運氣的一部分,一輩子為她保駕護航,讓她順順當當到老。
“你有喜歡的東西沒有?”皇帝問,“喜歡什麼朕買給你。”
邊上德祿和小富聽著,交換了下眼色,發現如今萬歲爺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看來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得愛死他了。
嚶鳴忸怩了下,說:“昨兒四額駙送了老佛爺一隻叭兒狗……”
皇帝立刻說:“狗有什麼好玩兒的,朕送你一隻熊!”
說幹就幹,眨眼間嚶鳴手上多了條鐵鏈子。那灰熊崽子仰頭看著她嗷嗷叫,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要嫁的到底是什麼人呢,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解風情的爺們兒!這輩子想和他花前月下是不可能了,他可能更願意和她談談鐵網山下鐵籬笆。
“你瞧這熊多聰明,它已經知道認主了。”皇帝很欣慰的樣子,“買下它也算做了件好事,否則再大些,它就該被人鞭打著鑽火圈兒了。再不濟些,可能會被殺了取膽。”
嚶鳴聽他這麼說,倒也覺得這熊確實可憐,所以那灰撲撲的毛色和芝麻大的小眼睛也怪招人心疼的,“回去給它洗個澡,我再給它做件花衣裳吧!”
正說著,斜對面有人喊起來,“嘿,二姐!”定睛一看竟是厚朴和厚貽。
厚貽像那熊崽子一樣嗷嗷叫起來,“二姐!是二姐!她還牽個熊!”然後連蹦帶跳跑過來,一頭扎進了她懷裡。
齊家一共六個孩子,兄弟姊妹間感情很深厚,厚貽是墊窩兒,也是姐姐們拉扯大的,雖然有時候人嫌狗不待見,但他心正,對姐姐只有敬愛,從不使壞。嚶鳴好好打量了他一通,男孩兒躥起個頭來就是快,姐弟相見雖高興,也不忘叮囑他:“往後可不許爬樹了,要是摔下來怎麼辦?底下有大石頭,摔傻了誰也不要你。”
厚貽齜牙一笑,一顆門牙晃成那樣還捨不得拽了,舌頭一舔翹起老高,“誰不要我都不礙的,我姐姐要我!”說著滴溜溜的眼睛轉過來,瞧了一眼皇帝,“這是我姐夫不是?”
皇帝愣了下,這種家常的稱謂套在他身上,真有點兒奇怪。不過路數是沒錯的,便衝他點了點頭。
厚朴畢竟大了好幾歲,今年夏天剛在旗營掛了名額,開始幫著打點旗務,每月能得一點兒制錢了,因此今晚上領著兄弟出來吃烤串兒。一個預備謀前程的公侯子弟,接觸了人與人之間的等級,就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有模有樣掃袖打千兒,壓著嗓子說:“奴才恭請聖安。”
皇帝心下滿意,嗯了聲道:“這是在外,不必拘禮。”
厚貽見哥子這樣,忙也要行禮,皇帝說不必了,“你還是孩子,等將來領了旗務再說吧。”
這麼著就熱鬧起來,多了兩個人,氣氛便活躍不少。厚朴半年沒見,和以前大不同了,兢兢業業護衛在左右,完全是侍衛的做派。皇帝問他今年多大,他說:“奴才前兒滿十三了,下月上粘杆處報到,候補藍翎侍衛。”
大英的侍衛分一二三等,下邊才是藍翎侍衛。納辛的這個兒子雖不能承爵,照理破格擢升二等侍衛也不是不能夠,他卻等著補授藍翎侍衛,倒讓皇帝有些意外。
“越性兒再等兩年,上內務府領二等侍衛不好麼?”
厚朴笑了笑道:“回主子話,奴才阿瑪有訓示,不能仗著祖上功勳掙前程。況且我又是娘娘胞弟,更要謹慎自省,不能給姐姐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