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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藥,多擱點兒鹽也夠受的。
要鍋還不簡單麼,壽膳房離這兒又不遠。松格過去討了一口小燉鍋,差不多腦袋大小,順便還裝了一袋白米,討了一小罐鬼子姜。這下好了,就算兩個人一路燉粥果腹,也能撐過這五天。
像逃難,為了活下去真是用盡力氣。第二天三更的時候起來,送殯還得成服,首飾是不能戴的,梳辮子的時候拿白線纏裹,收拾停當,兩個人便往養心殿去了。
黎明,天要亮不亮的時候,煌煌殿宇浸泡在一片深藍裡,只有遠處的宮燈,發出一點慘然的亮。一盞羊角燈在夾道里穿行,今天和往常不一樣,各處有人頻繁走動,因此宮門都已經敞開,來去可暢通無阻。
嚶鳴和松格進養心殿時,皇帝還沒動身,她便混進了宮人堆兒裡,站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還是小富眼尖,快步過來說:“姑娘,您怎麼在這兒呢?這是奴才們點卯的地方,您和他們湊趣兒,不合規矩。”
嚶鳴有點彷徨,“那我該站在哪兒啊?”
“您得上主子跟前去。”小富說,“您是什麼身份,合該送主子上御輦的。”
沒法子,她只好隨小富過去。進了前殿見德祿在西暖閣前站著,還沒等她打招呼,德祿便朝門內通稟:“萬歲爺,嚶姑娘來了。”
裡頭沒什麼動靜,嚶鳴簡直要懷疑皇帝在不在了。這時見一隻抻袖子的手探出來,蘭花尖兒般驚鴻一現,很快又收了回去。
看來皇帝是不愛兜搭她的,嚶鳴心安理得站在德祿邊上等候,忽然聽見裡頭傳出小太監驚惶的嗓音,說“奴才該死”。她心裡一驚,看向德祿,德祿是御前多年的老人兒,忙進去解圍,把小太監打發了,回身叫了聲姑娘,“底下猴兒崽子粗手笨腳的,弄疼了主子爺,既然姑娘在,就勞煩姑娘吧。”
嚶鳴背上汗毛乍立,懷疑地瞅了德祿一眼。結果德祿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裹屍般包得渾圓,衝她尷尬地笑了笑。嚶鳴暗呼倒黴,再逃不過了,只能壯起膽兒邁進了暖閣。
第31章 小滿(4)
御前沒人了麼, 非要她伺候?嚶鳴左右看了一圈,還真沒人了, 實在奇怪。按說司寢司帳的應該不遠, 斷沒有主子起身了,她們就去歇著的道理。德祿呢,藉著手指頭受了傷, 明擺著力不從心,結果能使上勁兒的竟只有她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嚶鳴上前兩步,說:“萬歲爺,奴才來了。”語氣頗有慷慨赴義的悲壯, 然後抬起手, 一下擒住了皇帝領上的扣子。
皇帝為皇后成服並不需要縞素, 他穿鴉青的朝褂,領褖和兩袖的袖遙в冒祝�×姑幣園撞頰諫蝦煊Ъ純傘V徊還�庵炙胤�某窳轂沉順淖櫻�攀滌械閿玻�∷�孕√�嗨藕虻氖焙蛑訃餉荒笞∨ψ櫻�∫殘澩蛄爍齷��“鴉實劬奔淶囊恍】櫧し舸旰熗恕�
有前車之鑑, 嚶鳴動手的時候格外小心。姑娘做慣了精細的活兒, 連穿針引線都不難, 把紐子穿過紐襻, 壓根不是事兒。
唯一為難的,就是要同他靠得這麼近。昨兒都說好了不在萬歲爺活動的方圓百丈內出現的,結果今兒一早就破了戒。不過沒關係,養心殿地方相對小,等到了外面天大地大,她就能偷個閒,不用伺候皇上,不用伺候太皇太后,也不用伺候福晉。她一個人痛痛快快的,大聲說話大口喘氣,想想心裡就舒坦。
東牆根兒有面大銅鏡,鏡子裡照出兩個身影,一個悶頭較勁,一個抬眼望天。彼此都不說話的時候,氣氛有些尷尬,皇帝看了半天的五彩斗拱,終於慢慢把視線調下來一些,落在她忙碌的手上。
“仔細你的指甲傷了朕。”皇帝嗓音寒涼,語調裡有警告的意味。
嚶鳴知道他的擔憂,害怕她裝糊塗,有意和他過不去。其實這種擔憂很多餘,她目前還沒這個膽兒,至多敢怒不敢言罷了。
素服的紐子都扣好了,嚶鳴整了整他的領圈,才後退一步托起雙手,“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沒養指甲。”
皇帝傲慢地垂下了他高貴的眼,輕輕一瞥,十指纖纖,細潔乾淨。他很少留意女人除臉之外的其他部位,上次去看一雙手,好像是在皇太后那裡,也是她,挽著袖子搗鼓茶道。忙碌的時候,一切都是流動的,並不能看真切。這回不太一樣,她的手靜靜攤在他眼前,有意讓他仔細看個明白。
一個女人的面板能白到什麼程度,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她沒有伶仃瘦骨,就是勻稱的修長,每一寸骨節都周正,每一片甲蓋都飽滿渾圓。那輕俏的一點嫣紅覆在指尖,最自然的氣色,比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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