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1/4 頁)
道萬歲爺的心,您能這麼待她,是她上輩子的造化。”
是造化嗎?皇帝苦笑了下,“其實朕覺得,是朕把她硬拖進來的。如果不是朕,她應該嫁給海銀臺,過平常的日子去了。”
側福晉沒想到,這樣一位天下之主,竟能毫不忌諱皇后以前定過親的事兒,甚至在自己做得不夠好時,痛快地承認自己的不足。只不過同海銀臺作比較,大可不必,她卷著帕子替嚶鳴掖汗,一面道:“萬歲爺不知道,這世上從沒有事事稱意的,大有大的艱難,小有小的不足。那些個宅門府門裡頭,彎彎繞的地方多了去了,七大姑八大姨,知交親戚、人情世故,哪一樣不得操勞?我們娘娘,生來是個百樣事情不上心的,要她事無鉅細,實在難為她。宮裡有這宗好,起碼少了串門兒走交情的麻煩,要問問她的心啊,她八成說還願意進宮來。”
皇帝聽了她母親的話,最後那句聽得分外清晰。還願意進宮來,那就說明她不後悔嫁給他吧!他望望床上的人,明明她就在不遠處,卻又彷彿隔著宇宙洪荒。他垂下頭問:“她同您說起過朕麼?”
側福晉道:“自然是說過的,不過細想來只兩回罷了,您在她口中無一處不好,說您的御膳房合她的心意,您待她也有真心一片。”
皇帝不由苦笑,難為她在御膳房之後還能想到他的真心,太不容易了。他以為她會和家裡抱怨他多刁鑽古怪,多不解風情呢。
“朕以前待她不好。”他懺悔式的說,“她才進宮那會兒沒少受朕的氣,也沒少挨朕的欺負,朕還罰她頂過硯臺……現在想來,是不是那時候留下病根兒了,或是哪裡傷筋動骨了,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說著,嗓音微微顫抖,側福晉聽出了一片心酸的味道。她唯有想方設法開解他,“娘娘很小的時候,家裡給她推過八字,那個算命的先生當時九十多了,道行深得很,一口斷定她福澤厚,壽元也高。所以請萬歲爺放心,娘娘一定能挺過這關的。”
“算命先生……”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咀嚼這三個字,忽然振奮起來,起身吩咐德祿,“快去請薩滿太太進來,給皇后驅邪祈福。”
德祿呆了呆,倒不因為萬歲爺大半夜的要找薩滿太太,只是奇怪這位主子爺以前從不相信這個,向來管她們叫跳大神的,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如今真是沒法兒了,才會死馬當活馬醫吧,德祿應了個嗻,蹦起來便上外頭傳令去了。
皇帝越想越覺得確有其事,人到了瀕臨絕望的時候,難免會蹦出些與鬼神有關的念頭來。他站在地心四下看,這森森的屋頂,這宏闊的殿宇……坤寧宮由來是作為薩滿祭神的場所,帝后大婚也只在這裡住上三天罷了。早前隱約傳出過坤寧宮不祥的說法兒,他一直不相信,問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說是無稽之談。前朝是曾有皇后死在坤寧宮,但東西六宮哪個宮殿沒有死過人?況且事兒都過去幾百年了,不足以令人信服,於是他便命內務府重新修繕了坤寧宮內外,以便嚶鳴住下,也好離他近些。
可如今看來,這個決定也許是錯的,有些他看不見的東西正悄悄滋長,吞噬了他的皇后。到了窮途末路,姑且讓薩滿太太來做法試試吧,只要皇后的身子容許搬動,就立刻把她安置進體順堂去。
薩滿太太受召,很快進了蒼震門,祭神房的太監執燈引路,從甬道上疾步而來,邊走邊道:“太太上來啦!”
祁人對薩滿很是敬重,薩滿太太所經之處,所有宮人須打橫行禮。人到了廊簷下,德祿進來回話,說太太正在外頭候旨,“神壇香火都供奉起來了,只等主子發話作法。”
皇帝點了點頭,德祿領旨又出去,不久正殿就傳來“喃喃嗎嗎”讓人費耳朵的誦經聲,又伴著鼓聲、鈴聲和絃子的聲響,混亂成一片。皇帝掀起簾角望了眼,煌煌燭火下,薩滿太太披紅掛綠,左手執鼓,右手執桴,腰上拴著成串的鈴鐺,邊唱邊跳邁出奇怪的舞步,那場景猛一瞧,實在有些��恕K�賾址畔鋁弊尤タ脆用�木晨觶��坪醪幌襝惹澳敲床話擦耍�成系暮煸我布醯�誦��皇腔姑磺逍眩��拷舯兆牛�垢��豢俠砣恕�
皇帝嘆息,興許是宮裡的重壓讓她有些膩了,她才藉著暈厥不願意醒來。可她以往最喜歡湊熱鬧,外頭難得有薩滿作法,她就不願意起來看看嗎?
這場儀式持續了有半個時辰,可惜等薩滿太太收功,皇后依然如故。側福晉說:“萬歲爺能盡的心都盡到了,剩下的就瞧太醫們的吧。娘娘心裡明鏡兒似的,也知道肚子裡懷著小阿哥呢,她自己會爭氣的。”
皇帝放心不下,還是在床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