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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將栓在腰上不保。
皇帝這下終於意識到,就算對盧信良再恨、再討厭,他還是離不開此人。
不僅是黃淮兩河水患問題,南邊紅蓮教起義,倭寇猖獗,奏摺堆積如山,每天的急件快報一封又一封,皇帝再想如以前那麼清閒不可能,聽說有地方的藩王趁此作亂,偌大的朝局,再沒人出謀劃策,內閣的其他官員尤其何守備根本就是一大廢物。
皇帝終於認清了現實,他離不開這個人,離不開盧信良!離不開他的輔佐和耳提面命!
盧信良不說話,盤膝坐在稻草鋪就的牢獄裡,這就是朝是階下囚,暮穿繡錦衣,這人生,跌跌跌宕宕,不要起伏的太快。
他的身子坐得穩如磐石,半晌,方開了口,“臣有罪……”
他一字一句,目無表情地,“告訴皇上,這首相之職,微臣怕是勝任不了了。”
“為、為何這麼說呢?若是盧相大人無法勝任,那麼放眼整個朝廷,還有,還有……”
那些內侍大臣嚇得屁滾尿流,膽顫心驚嚇得又跪了一地。
意思是,求您了,首相大人,別拿喬了行嗎?沒有你,放眼整個朝廷還有誰呢還有誰能擔此重任?為皇帝肱骨解憂、社稷解憂呢?再者說,你不是一口一個天下百姓,一口一個忠君立志嗎?什麼“民大為本,以民為天”、什麼“主過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即諫不從且死,忠之至也”……現在,你的百姓就要糟了難,你的君王也要沒了抓拿,他在求你,這些,您都不管了嗎?
“這還真不管本相的事……”盧信良聲音淡淡,面無表情。
※
錦繡正在命丫頭婆子們收拾準備些東西。
盧信良口聲固執說不出來,並要辭官,錦繡當然是幸災樂禍。
啊呸!她想:就是要給那些人點架子和顏色看看!呵,還真別說,離了她這相公,這天下,還真轉不動了!
這是錦繡的驕傲,同時也是錦繡的心疼心酸惆悵與無奈。
她把那些吃的穿的用的都讓丫鬟婆子們打包收拾整齊,說一會兒吩咐青雲並管家送過去,也就是牢房。她一個婦道人家不能進去。錦繡就那麼命人收拾著,把個什麼乾淨摺疊整齊並用梔子花暈染過的袍子、特意讓廚娘做的盧信良最喜歡的精緻小菜……都統統地準備好。此時盧府的大宅,像是充滿喜慶,除了錦繡,盧老夫人也是忙上忙下。這個樸實善良的老太太,這一場大劫,人瘦了一圈,聽得盧信良還要蹲在那裡後,她表示不理解,“唉!你說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呢?怎麼,怎麼……”意思是,怎麼如此固執呢?不是沒罪釋放了嗎?
錦繡笑著邊收拾東西,“娘,你老人家不懂,這官場上的事,我相公自有主意和打量……”
盧信良其實是變了,真的變了!
受盡了多少折難、辱沒,尷尬和挫磨。
六月的天,正是盛夏炎熱暑氣燻蒸之極,那個幽暗雜亂骯髒鼠螂滿爬的牢房,錦繡後來也是從掌印大太監翁思奇口裡得知——盧信良自進了那裡後,他們雖沒有給他用刑。因為刑不上大夫,又大概深諳這倔強剛直不阿盧相的脾性,於是,選擇了一種比酷刑還要羞辱人的方式、來對他進行各種身心上的侮辱。
給他吃人肉包子。真正的人肉包子。
監視或提供他飯食的那些獄卒,多半被政敵何守備買通,想是早已探聽了這盧信良的各致命弱點及陰影,他們每日裡,給他提供送來的飯菜,不是從臭如潲水桶裡拿出來、那些連貓狗都不吃的餿菜餿飯,就是乾脆直接餓他,一口水也不給。有一天,一籠乾淨的灌湯包子白白淨淨送到盧信良面前,盧信良頭暈眼花之際,乍然一見包子,自是想也不想吃了。可是,吃了之後,牢獄裡陡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盧信良也沒問他們笑什麼,接著就聽他們故意走到盧信良跟前,嗯咳一聲,清起嗓子說,“盧大人啊盧大人,您可知方才的肉餡是用什麼做的?”
盧信良馬上反應過來。
那一天,他吐得是全身虛脫,面部倉惶,蹲在那牢房的牆角根底下,膽汁都快吐得沒得吐了。
又有一次,他想小解。“把你們的身子,轉過去……”他聲音冷冷,疲憊,而虛脫。一縷潮漉漉的陽光透過牢房的破木窗門,斜照進來。那些獄卒們的臉,映在那陽光中,居高臨下,蒙了灰塵一般,小人而得志,猥瑣和猖獗,各種無恥,居高臨下。巨大的蜘蛛網就盤旋在牢房的正樑上。盧信良仰望著他,閉了閉眼睛。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從未經歷過的恥辱。
“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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