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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冬至節日,府上的氣氛也不尋常,盧信貞向來喜歡熱鬧,然而今日地,偏尋了一個安靜幽僻之處隨便逛走走。走至一處竹木橋,忽然,盧信貞發現自己的那雙鹿皮小靴被雪水浸溼了,那雪灌滿了鞋底兒,襪子也溼了。她皺皺眉,乾脆四下張望一瞥,發現這竹林邊上沒什麼人,便大著膽子找個地方一蹲,把靴兒也給脫了,抖起裡面的雪沫子來。
盧信貞自然也是裹過小腳的。
是的,就和當初錦繡的祖母準備給錦繡纏足的那個慘烈狀一樣。盧信貞至今都還記得,母親手中的白色裹布是怎樣十指如飛地將她的之稚嫩小腳、生生纏成了三寸金蓮之狀。
痛,那也是自然的。
然而,盧信貞卻是得意:哼,你葉錦繡拽什麼拽?你美,你好看,我臉黃……然而,敢也這樣脫了靴襪來比試比試嗎?
是的,她雖不懂這世上的男子如何用大量筆墨來形容女子小腳之美,可是,盧信貞到底懂得,就自己這樣的一雙三寸小腳,三寸金蓮,足以成為她這一生最為有力的資本與驕傲。
至少,比她葉錦繡驕傲。
盧信貞脫得是得意洋洋。心裡的氣,好像終究出了一口。輕輕地褪下羅襪,自我陶醉,自我欣賞地對著那雙畸形得不能再畸形、醜陋得不能再醜陋地、猶如尖尖豬蹄兒似的“三寸金蓮”貪看了一會兒。“葉錦繡,有本事你拿這腳和我比一比!就拿這腳!”嘴角勾起,正要穿。突然,她聽見一道聲音——
“三妹妹,你,你——”
盧信良!
是的,又是他!又是他!
……
據說盧信良那天一回到自己屋子就吐了。大吐特吐,狂吐不止。
“二哥,二哥——”
而當時的盧信貞,臉色慘白悽惶,渾身都在打擺哆嗦。
完了完了!
她想:自己自認為的這裡人煙僻靜光顧著脫靴抖雪不會被人發現,卻沒想到,不僅這裡有人,而且還是個男人!是男人也就算了!還是她的那家風甚嚴的二哥盧信良!居然是二哥盧信良!
盧信貞感覺天都快塌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因為寫這文專門百度了一下“三寸金蓮”是什麼樣子?盧信的反應就是潔癖作者菌的反應,心理面積不要太大。另:明清時代的婦女好造孽啊~~~打死都不玩穿越!
男主:本相被虐了,老婆,求抱抱~~
第41章 盧相的心理面積
錦繡這時正在書房裡作畫。
那是一副《墨竹圖》。
青玉案上; 擺了幾個金黃的文冠果; 香氣淡淡; 嫋嫋猶如絲縷。臘梅花從窗格子探進來一枝; 正好有零星花瓣飄落在身前鋪就的那張畫稿紙上。
錦繡穿的是一件紫棠色芍藥家常對襟絲襖,薄施粉脂,絹花壓鬢。春兒在旁為其研著墨。
几案上燭火靜若沉沉。映著她的臉; 面若桃紅,又如芙蓉牡丹一般。
其實,現在的錦繡; 倒還真沒盧信貞想得那麼狡詐多詭和複雜不堪。
或許,她是真正“改變”了不少。
而至於究竟“改變”在哪裡,盧信良炕上安鍋的改造(灶)中,就連錦繡自己也說不上。
那副《墨竹圖》; 用的是一色淡墨。畫中修竹數竿; 高低錯落; 挺拔清秀中,頗有幾分清爽高潔之韻味。
她畫好了; 拿在手上吹了吹; 然後,錦繡就開始想:他們這老盧家一口一個的“氣節”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儒家常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什麼盧信良時不時把那句“英雄生死路,卻是壯遊時”掛在嘴上?她是又想起一次,也是十來歲那年,她母親說:“我要走; 誰也阻止不了我!”當然,又是和父親陳國公揹著她一頓偷偷摸摸爭吵。恰逢又給錦繡所聽見。最後,也像盧三那樣習慣性白眼一翻,她猛地甩開簾子大步上前。“——你要走?究竟準備走哪?”母親被問傻眼。母女兩就那麼劍拔弩張幹瞪著。“你不懂,霏霏,大人的事,你不要攪和……”確實,錦繡不懂。太多太多的不明不白。然而,母親外表強悍、但時不時流露的黛玉葬花般憂鬱眼神中——她覺得有些事情,也就是母親“非走不可”的理由,肯定是和他們這些儒士一口一口的“氣節”有關。
“他還關在那裡,生死未卜……還有我的那些同學老師……他們……他們都還關在那裡,生死未卜……”
錦繡吃地一嚇。
母親的聲音,確實,她聽見了。那是有一次的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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