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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錦繡說:“若是我呢?相公,若是我是你大嫂,你英年早逝歸了西,我就那麼給你守著,守著一塊冷冰冰的牌位,禁閉在這死氣沉沉、陰陰冷冷的大宅子裡,無依無靠,每日孤燈映壁,連個捂腳說話的人都沒有,到時候,你在九泉有知,你會忍心嗎?你不覺得作孽嗎?你看得下去嗎!……”
那聲音——
“你看得下去嗎!……”
“你不覺得作孽嗎?”
“你看得下去嗎!……”
“你不覺得作孽嗎?”
“你看得下去嗎……”
一遍一遍,反反覆覆。
“不,霏霏,不,霏霏……”
盧信良的頭快要炸了。現在,已經沒有那心思理會當時這番話給他帶來的心寒與心涼。換了一個角度,他只是在想,假如真的事情演變成那麼一天,就是錦繡說——自己英年早逝歸了西,錦繡為他守了寡,最後,有個男人願意給她幸福,但是,不……不,但是家族的規矩禮教無法同意,他們要處死她,處死錦繡……
盧信良的頭真的快要炸了。
“不,不要,不要處死她,不要……”
“——不要?”又有人開始在問他。
那道聲音,冷漠,僵硬,迂腐,教條、規矩、三綱五常,對,也是他自己。“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一女不適二夫,從一而終……這不也是你們儒家理學所說的道嗎?古今有不可亡之理。理者何?綱常是也!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
“不,不,不……”
“……”
糾纏的心魔就這樣於腦海撕扯沸騰。盧信良感覺自己快扯拉成兩個人,一半,是情令智昏,勢必要讓那袖中的藥瓶摔了個粉碎;一半,是這些年來一層不變的道義、原則、準則……當然,這最後的一半兒,也不乏有他的哥哥盧信實一頭撞死在金鑾大殿的淒涼之境。“英雄生死路”,這是他們盧氏一門歷年以來所追求的氣節。是盧氏一族,經過世代的培育、弘揚、傳承、生生不息的理念和信仰……盧信良就那麼掙扎著,迷惘而難受地,隨著暗暗的暮色四合下來,雨霧冉冉撲騰了他一身。
“碰”地一聲!
正當沉浸在這天人交戰的心魔中難以抽離,就在這時,袖中的小藥瓷瓶一滾,滾落下來。
聲音咕嚕咕嚕,然後滾轉到一個女人的繡折枝花白色裙襬下。
“二叔……”
孟靜嫻手中高舉了一盞琉璃繡球燈,索維的霧氣,同樣了瀰漫了她一臉。
孟靜嫻把那滾到自己裙襬下的藍色小瓷瓶給輕輕撿起,她朝他微微一笑,揚起臉來,眸波很沉很靜。
“其實,您也很是為難吧?”
她那意思,竟是放心二叔,我孟靜嫻雖然這次失了德,失了貞潔與操守,然而,這麼多年,我一個寡婦守在你們盧氏一族,也算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本分做人。禮義廉恥,她是懂的;守節貞理,守死不往,清白守節動靜有止,以及家族的種種榮譽名聲……她也是懂的。她不愛他的那個死鬼丈夫,甚至,可以說是恨。若非是他,若非是這個死鬼,自己也不會和青梅竹馬等了他那麼久的戀人失之交臂……她的恨,她想,他當然不會懂……嘴角只是微微地勾出一抹笑,幽冷而悽迷,甚至有點豔麗的笑……孟靜嫻把那手中的藥瓶撿起來之後,當著盧信良愕然不已的表情,輕仰著玉脖,緩緩閉上了睫毛,微張了嘴,眼看就要把裡面的一顆顆小藥丸往喉嚨管裡倒——
可是,“汪”地一聲,狗叫了起來。
盧信良顫顫裡,“大嫂……”
他如此滾動喉結輕喚了一聲,眼裡有掙扎,有猶豫,正要伸出手,忽然,也在這時——
“慢著!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萬一毒不死,或者把人毒得要死不活,相公啊相公,我看你是不是還要再來第二次?”
一頓,“夫人我這兒有更毒的,相公,要不要過來跟我看一看,領略領略,嗯?”
是錦繡。
作者有話要說: 總之一句話:下章很好玩!科科~
第71章 盧相瘋了
錦繡這一路上也挺不容易的。
碰見了吳氏; 並被吳氏告知有孕一事; 錦繡內心的錯綜迷惘十分複雜。
她當母親了?這就要當母親了?她覺得恍恍惚惚、一切都顯很不真實。
和盧信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