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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嫻認為: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餘者皆無大異……頗有點《紅樓夢》賈雨村評賈寶玉那話的味道。
錦繡後來和孟大寡婦走得近,估計也是這緣故。此女毓秀,和盧宅其他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不太一樣。
當然,寡婦這一生的故事很長很長。後來,嫁雞隨雞,嫁給了現已死去的盧家長子盧信實,為了融入順應這個家族,她不得不安分隨時,守拙藏份。比錦繡卻是懂禮識時務多了……
錦繡道:“怎麼?原來你們都不想去?呵?那不想去也就算了!要不,我讓我相公把這‘旨意’收回?以後啊,你們再想去,也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哎呀!二嫂!”
“弟妹!”
兩個女人齊齊地吼說。錦繡一笑。
正月十五,一年一次的難得上元佳節……就那樣,孟靜嫻和盧信貞,這兩個基本沒出過宅子的女人,便在錦繡的幫助慫恿唆使下,大模大樣,也是珠翠堆盈、妝花錦衣出了院門。
燈樹千照,花焰七開。
百枝火樹千金屧,寶馬香塵不絕。飛瓊結伴試燈來,忍把檀郎輕別。
帝京城的上元佳節人煙湊集,自然是熱鬧無比。既然是賞燈,又是元宵,時辰當然是光華皎潔的黃昏晚上。
兩個基本沒出過宅院的女人,果然,這一出門,矜持依舊矜持,規矩仍舊禮儀規矩,然而,從坐在馬車轎子裡一路掀動轎簾的動作情態來看——這兩女人,怕是要喜興震顫得瘋了。
孟靜嫻穿的是秋香色鳳鸞雲肩通袖妝花織金,下十六副石榴紅馬面裙。她人白,縱是寡婦,經年不是藏青死灰荷藕這樣顏色衣服的抬襯,也不顯有多老氣。盧信貞今天看起也很漂亮,杏白通袖妝花織金對襟短襖,黛紫長裙。錦繡把兩個人月畫煙描一番,兩個人便是“寡婦”身份,這樣看起,嬌嬌滴滴,也跟個未出門的嫩黃花閨女一般。
錦繡說:“嘿!你們都知道麼?今兒你們那哥哥和小叔要跟著來,我是想盡了好多辦法,才讓那死鬼終於答應不肯跟著?”
錦繡說的是“死鬼”,她居然把那個向來威儀素嚴的盧家家主盧大相爺稱為“死鬼”!
兩個女人相視一眼。
眼見著錦繡口若懸河還要說。
盧信貞當即把臉一撂:“喂,二嫂!”意思是,你怎麼說話?怎麼說話呢?
孟靜嫻忙用手肘把她靠一靠。她這意思,人家兩口子這麼叫親熱,怎麼著,你二哥都沒意見,你個做小姑的吼什麼吼,閒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就這樣,三個女人,終是放棄素日矜持隔閡,一路馬車的輕微顫簸中,嘰嘰喳喳,說說笑笑。
她們先是逛遍了整條美食街以及齋寶鋪子,買了很多東西,什麼白玉齋的水晶糕,錦繡口裡的花生餅,三鮮蓮花酥……最後,盧信貞一路下來,這才知道,白長了那麼十幾二十年,她究竟錯過了多少?而錦繡,又幫助帶領她走進了什麼樣的世界?
“這錦繡……”
她想:也太會享受了!怪道以前名聲那麼臭爛,她還是自由自在滿不在乎。一時間,倒欽佩欣賞起對方來。
孟靜嫻同樣也不例外。
後來,獅子街的燈市,終於,行到那兒賞燈玩猜謎的時候,錦繡的背脊忽然沒來由打了個哆嗦與寒顫——
這一次,她是同情這倆女人,好容易和盧信良拌嘴鬥氣一場才爭得如此機會。
可是,這樣做,到底對嗎?會給自己惹禍上身嗎?會找麻煩事兒到她錦繡的頭上嗎?
俗話說,“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上一次,錦繡為了幫春臺戲院的杜二姐戲耍張某。她惹禍上身,自惹了麻煩……總之,該吃塹長智的事太多太多,不是嗎?
是的,她闖禍了!錦繡,又闖禍了!
“禍”是一個燈謎所引起……
作者有話要說: 盧相:老子又要黑臉了!
第56章 燈會(中)
禍就是由那一個個燈謎所引起。
“組家互讓二相宜 ”
“醉眼朦朧看草色”
“篆書之下染殘紅”
“紛爭再起逐走之”
“……”
當時; 滿街成千的燈架供遊人圍列諸般賞玩買賣。
繡球燈、金屏燈、白兔燈、駱駝燈、青獅燈……吊掛流蘇; 盞盞妖嬈炫色。
自然,猜燈謎也是這燈會佳節不可缺少的遊玩之一。錦繡是玩膩了。而盧信貞和孟靜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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